新月刚刚还在轻轻蠕动的手一下便停住了,抓着毛巾的手指因为过渡用力而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一直在脸上匀速运动的手刚一停下来卓聿衡就嗅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气息,他抬头看着新月虽然她不发一言,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内心里即将喷发而出的炙热的岩浆。 过了很久卓聿衡并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狂风暴雨,相反的此时此刻的新月安静的有点不像她本人,她说的话也是那么的轻,就像一根羽毛一样轻轻的扫过了他的心脏激起了大片的涟漪。住扔休亡。 她说:“知道吗?现在我不恨宋曼妮了!” 卓聿衡终于抬手幽幽的看着新月说了句极其中肯的话:“的确……在傅家你最不应该恨的就是宋曼妮,相反的你应该还觉得自己亏欠她的!” 虽然卓聿衡说的很直白可新月却没有反驳,而是在心里默默承认了他说的话。 以前她恨宋曼妮是觉得她对母亲太狠对自己太刻薄,老公**难道她这个做妻子的就没责任了吗? 这样近乎偏执的心理一直伴随着她在傅家成长,就像一颗毒瘤一样随着年纪的增长一天天不断的变大。 或许亲眼看着它膨胀的这个过程里她也有过迷茫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过偏激了,可一看到傅崇岳和宋曼妮夫唱妇随的恩爱样子,她就不免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苏茹雪,二十五岁的时候就跟了傅崇岳心甘情愿的做她的**十年,十年里她从没要求过傅崇岳给自己一个名分,本本分分的做着一个**该做的事情,每天除了等待就只剩下等待,她为他挥霍掉了一个女人一生最宝贝的美好时光,最终生命在三十五岁便戛然而止,到临死的时候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让傅崇岳来看自己最后一眼可到死这个男人他都没出现过,于是她十年的青春和感情就像是一段水中花镜中月破了碎了也就结束了。(百度搜索给力) 所以即便她明明知道自己心里的那颗毒瘤是要不得的,可她还是固执的仍由它不停的以一种疯狂的姿态生长着,一直到她被傅崇岳出手嫁进卓家,她本以为这会是个夫妻恩爱、母慈子孝的家庭,而事实却证明熊掌与鱼不可兼得,有了母慈子孝就注定了夫妻不恩爱。 那天在小花园里萧然问她锦鲤好看不好看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看见萧然眼角处的垂下的细纹,不管保养的再好岁月还是夺走了一个女人如画一般的青春,她叹气的时候新月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萧然,不像以往那样的强势干练独立反而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沧桑和无奈。 那种沧桑是来自过早踏进商界的非人磨砺,那种无奈是出于对丈夫身体精神双双**的束手无策,那个时候的萧然就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女人,没有业界渲染的那么成功那么神奇,有的只是一个女人对失败婚姻最沉痛的悼念。 萧然的婚姻悲剧让新月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当自己的丈夫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忽略家庭忽略自己,当婚姻已经被伤害到无路可退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坍塌成一片废墟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而她的妈妈曾经就是这么一个造成无数女人悲剧的始作俑者,只是她可悲的是在和宋曼妮争夺傅崇岳的这场战争里她输了…… 卓聿衡一动不动的任由新月在自己隐隐发烫的半边脸上不停的轻按推拿,毛巾的纤维和脆弱的肌肤相互摩擦火辣辣的痛感如火如荼的铺散蔓延开来。 倏地他伸手扣住她的手:“别敷了!” 她俯身慢慢靠近仔细的用湿毛巾轻轻的揉着卓聿衡微红的脸,她一边匀速的用力一边和他说话:“我知道有点痛可如果不尽快冷敷一会更严重的,你忍着点一会就过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傅新月和卓聿衡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俯身弯着腰,两个人都漾在充足的阳光里面,尤其是傅新月她整个人就像是刷上了一层淡淡的糖霜一样,她脸上极细极细的小绒毛都一根一根清晰可见。 “刚刚你看见听见的一切我不希望妈会知道!”卓聿衡看着新月一脸的郑重一脸的不容反抗。 新月翻了翻手里的毛巾:“可这个手指印你打算怎么解释呢?” 卓聿衡懒懒的靠近轮椅椅背里:“都说现在结婚之前得先看老婆的素颜,别明明娶了个其丑无比的钟无艳却还当成是艳压群芳的杨贵妃!表面上看过去是光滑的熟鸡蛋卸了妆拉了灯就瞬间变成了月球表面。” 新月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赞同卓聿衡的话:“的确,在现在这个社会里靠化妆来变丑为美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总之今天的事情我不想有第四个人知道,尤其是妈!” 弯腰站了很久的新月在长舒一口气之后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看着新月折回休息的背影卓聿衡伸手触了触自己依旧火辣辣的半边脸。 新月的亲生母亲是个名副其实的第三者,这也是当初萧然提议让新月进门时卓聿衡略显反感的理由之一,他甚至不可否认刚结婚那会他心里还曾萌生过这样的想法:一个小三生出来的女儿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难能可贵的东西,她毫无心机、单纯到在卓家随便谁给她挖个坑她都会傻不拉几的跳下去,然而也正是因为她身上的这种卓家人所没有的特质才吸引着他不由自主的想去维护她,希望她能永远这样下去,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张白纸只要是在卓家就迟早会有被染黑的一天…… 新月给卓聿衡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果真那红印真看不出来了,只是他本来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