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回到家中才知道儿子等不及已经睡了,送走了刘嫂她蹑手蹑脚的找出存折,大致的算了下。
三年下来扣去一些杂费生活费,还有前段日子给儿子交的学费,她的存款其实不多。
在地上坐了一会她突然觉得喉咙干痒得难受,把存折重新锁回抽屉,她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
随着温水湿润了喉咙,她静静的注视着满室的温馨。
虽然房子不大,周围的环境却是不错的,所以当初这里的房价不低,可尽管如此她依然买了,贷了十年,省吃俭用的想在这个城市安家落户……
身体微微一僵,她内心顿时五味杂陈,虽说王厉骗了她,却也帮了她不少,哪怕他动机不纯,依然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施予援手。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可也知道王厉不会无端端的跟她坦白,一定是卓然背着她做了点什么。
她跟王厉闹掰对他有什么好处?
明雅搁下杯子上楼,正巧看到坐在床头的儿子。
晕黄的壁灯下,小家伙对她伸长了胳膊。
明雅顺势把人抱起:“上厕所?”
见儿子点头,她趿着拖鞋把马桶盖掀开,可刚把他放下,儿子又自己爬起来,背对着她,姿势标准的放尿。
明雅听到悉悉索索的水声,心绪不由得飘远,卓然自然是希望她跟王厉闹掰,要再早几年她也许已经按照他的想法做了,之后失去经济来源,变回那个事事都得依靠他的方明雅……
等着水声渐止,她按下冲水马桶的开关,而后简单的收拾收拾自己,爬上床抱着儿子合眼。
小小的身子带着点沐浴乳的清香,她抱着儿子又蹭了蹭,手臂不自觉的紧了些,直到小家伙喊疼了,这才松开。
晓渔同学看了眼母亲平静的睡脸:“妈妈?”
明雅揉揉他已经长出了毛刺的小光头:“乖,睡吧。”
床头的灯光晃了晃,而后被关掉,随着温馨的卧房陷入一片漆黑,她微微睁开了一双明亮的眼。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儿子,她会努力让他们的生活过得更好,可只有那个男人,她不会让他再踏入这里一步,不管是她的心还是她的房子。
第二天她照常上班,在电梯里碰上王厉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愣。
王厉面上带着几分尴尬,随便找了点话题跟她聊,等着电梯一到就夹着尾巴溜了。
明雅看到此不禁好气又好笑,其实一晚上过去之后她已经不怪他,对,他是骗了她,可他同样帮她不少,如果没有他,她们母子两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给人打工呢。
当然,这点她不会告诉他,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她暗自琢磨着,既然他心中对她存有愧疚,那么她便顺势而上的把这点愧疚之心当做王厉的把柄,往后会有用也说不定。
明雅踏出电梯的时候突然有点想笑,这一次卓然给她上的,又何止一课。
他不仅教会她不要轻信旁人,更教会她如何算计曾经最信任的人。
明雅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旁人越是瞧不起她,她就越是要活得比其他人好,于是她更努力的工作,把之前放下的课程重新捡起来,她明白自己之所以不能跟王厉闹掰,就是因为她没有一技之长,工作高不成低不就,说白了就是靠着与王厉的交情混日子。
卓然的出现令她清楚的明白到自己的处境,就像一颗悬在半山腰的石子,哪天没有利用价值了,又或者王厉倒台,她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扔下谷底。
虽说离开这里,她不见得会饿死,但是生活质量必定大不如前,她不怕吃苦,可儿子不行,她要给他最好的。
生活重归平淡之后,日子在时间的洪流中渐渐滑走,转眼间快要入冬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明雅的生活过得非常的平淡与充实,每天早上六点起来跑步,六点半回去煮早餐,七点准时叫儿子起床……一切都是那么循规蹈矩,连再见到卓然,她都能见到熟人一样的点头打招呼,一颗心平静得仿佛都已经放下了。
也许这样也好,两人见了面可以聊两句,偶尔晨跑碰到一块还能一起走一段路,他不提复合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或近或远的处着。
身体好了,工作起来自然卖力,明雅也不挑活干,本来就不是什么大规模的企业,分工不明细,她能做的就做,不能做就拉下脸去问,去学,久而久之倒是落下了不错的口碑。
而有一次遇上李学铭,她才知道卓然在南城开了分公司,当时她不置可否,并没有细想,只道南城这块小地方,居然能劳动卓董亲自坐镇,那面子真是不小。
正当明雅以为日就该这么平静的度过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轻易的褪去她所有的冷静。
那天她在办公室里查看文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之后就是刘嫂焦急的声音。
“方小姐,您快来一趟吧,刚才幼儿园门口突然开来一辆面包车,把几个小朋友抓走了。”
明雅听罢,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她紧张的问:
“晓……晓渔呢?”
“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在那辆面包车上。”
抓在掌心的手机似乎有些不稳,沿着她的侧脸往下滑“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十五分钟后,她搭计程车来到学校门口,找到保安室调出录像带,才发现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随着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调出监控,屏幕切换到了半小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