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发暗沉,伴随着黑压压的乌云在高空上密布,顾倾然乘坐的高级轿车同时停在顾家门前。
他冷着一张脸穿越玫瑰花园,一路来到书房连门也没敲便走了进去。
“倾然,你的礼仪老师是怎么教你的?”顾老爷子转过身,严厉的目光径自落在他身上。
心中的敬畏抵不过怒火,他几个大步走过去质问:
“爸,沈小姐那事是您干的吗?我从来不知道您会与黑道扯上关系!”
面对儿子的愤怒,顾老爷子暗自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唰”的一下拉开窗帘,背窗而立的身影显得格外威严:“莫要人云亦云,我们顾家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可是……”顾倾然心中怦然一动,一时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窗外乌云密布,冷风肆虐,飕飕的寒意在空气中弥漫,看来a市又将迎来一场暴雨。
*
没几天明雅在机场与姆妈告别,看着老人老泪纵横的与她挥手,她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眼仁里特别的疼,好像有冷风在刺似的不停的往外冒水光。
姆妈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边说还边流泪,哗哗的水光不停往外冒:“以后要好好听卓少的话,记得按时吃饭别只记着玩三更半夜不回来,你都几岁了也时候要个孩子了,这女人得生了孩子才能真正定性,你就是好动,小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多动症……记着接电话啊,都不知道下回见面得等到什么时候,想吃什么你跟姆妈说,我让人给你带过来,天气冷要多穿两件衣服,别学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姑娘,要风度不要温度……”
听着她跟母亲一样的嘱咐,明雅终于忍不住的抱着她“哇哇”大哭,什么形象也不要了就只顾着哭,偌大的机场里,一老一少就跟生离死别了似的在机场紧抱着不撒手。
最后目送着姆妈离去的背影,卓然垂下脸,目光落在她红通通的眼眶和鼻子上。
“爱哭鬼。”他笑一笑,轻轻弹了弹她红扑扑的小鼻头,看着怀里这只呛人的小辣椒,戏谑的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随时陪你飞去加拿大的。”
明雅没有说话,白净的脸上挂满了水汪汪的泪痕。
什么陪着她飞去加拿大?难道他不知道姆妈一走,她就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吗?
从他怀里出来,她望着已经飞远的飞机一阵晃神。
后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机场,她不再费心与他演戏,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一路安静的回到他的公寓。
卓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越发沉静的面容,薄唇轻抿,黝黑的眸色中辨不出是喜是怒。
明雅脱了鞋子进屋,甚至连个正眼也吝啬于给予的走进两人的房间,着手收拾行李。
她的东西不多,不,应该说很少,少得可怜,零零散散的就几件毛衣裤子,加上一件已经坏了的羽绒服,整整齐齐的放在小行李箱里,期间他送的东西她一样没拿,真应了来时那句:怎么来怎么走。
他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与极为纤细的腰线,目光顿时一紧,缓缓走过去由后将她搂入怀里。
“明雅,再给我一次机会?”
扣在腰上的掌心一片滚烫,明雅不愿再与他纠缠,索性拉着行李起身,态度强硬的拒绝:“我走了。”
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令她避之唯恐不及。
“明雅,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吗?”他僵硬的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哪怕怀中已空。
微抬眉眼,明雅顿了顿,目光触及梳妆台上的戒指与翡翠摇摇头:“恩,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会带走。
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适中,哪怕仅着单衣也不会感受到寒冷。
站起身,他抿着唇朝她走来,动作温柔的拿走她的小行李箱,脸上的温情仿佛没有变化,可在下一秒,当明雅看到她的行李箱被他大力扔在床脚,里面的衣服裤子纷纷散出来的时候,她惊得尖叫了声。
“你干什么?!”她苍白着一张脸冲过去,蹲下身细细检查一番,幸好只是拉练松开,黑色的小皮箱在外观上并没有损伤。
重新捡起自己的行李,她埋头往门口冲,可偏偏就有一堵门神挡住她的去路。
她恼火的抬眼,眸中噼里啪啦的冒出火光:“让开。”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如今站在门口的正中央垂眼睨着她,与她的冲动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异常冷静的神色,好半晌她听到他连名带姓的说:“方明雅,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哪?”
仿佛有一道响雷在脑袋里劈开,她几乎是立刻的抬眼,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你胡说什么?”
说完她下意识的捏紧了行李箱的拉杆,心里顿时翻了天,满脑子都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她藏得多好啊,每次上医院都是偷偷的去,瞧他的模样也不像起过疑心。
边想明雅便忍不住看他,今天不上班他没有穿西服,只是随便套了一件v领羊毛衫与休闲裤,简简单单的穿着少了平日的严肃将原本温润的神色突出,仿佛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下,她不禁重新将他打量了一遍。
眼前这个人还是她认识了十几年的卓然吗?不过是短短数月的时间她在他身上发现的阴暗面已经远远甚于之前的两年。
明雅头一次觉得他陌生,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外人。
这个男人在背后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