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微浓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像个孤魂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直至整座黎都城都已宵禁,她还没回到魏侯京邸,毫无意外,她被官兵逮住了。
好在原澈今夜一直派人跟着她,见她要闯祸,才赶忙亮明身份将她带了回来。
原澈本来就没睡,听了这消息更是睡意全无。他还没见到微浓就开始大发雷霆,破口大骂道:“这女人三更半夜要干什么?魏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他怒气冲冲地赶到前厅,打算好好质问微浓去晚香楼做了什么。可谁料对方竟是双眼红肿,面上泪痕残留,脖子上、手腕上都有明显的伤痕。
见微浓狼狈不堪,原澈又不好逼问了,反而更加生起气来,指着她喝问:“这是谁干的?谁他妈敢动魏侯府的人?谁这么大的胆子?他妈不要命啦?啊?”
偏生微浓像是一个字也没听见一样,双目呆滞,流泪不止。原澈只好先找大夫替她诊断疗伤。
跟踪微浓的人则悄悄回道:“世子,属下今晚一路跟着璎珞姑娘,但在晚香楼外被人拦下了。只知道姑娘进去叫了一个名为流苏的红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等她出来时就成这个样子了。
“以你的身手,还能被人拦下?”原澈有些狐疑。
手下人面有难色:“妓院里养的都有打手,那个晚香楼里颇有几个练家子。您又叮嘱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属下只好在外头等着,没敢进去。”
原澈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他妈不会装成嫖客吗?璎珞点流苏,你他妈不会也点吗?你不会包下她隔壁的雅间吗?你是猪脑子吗?”
原澈左手食指戳在那人额头之上,毫不留情地道:“就你这水平,还想把王拓挤下来?你怎么不把我也挤下来?”
手下人立即跪地请罪,心里却道原澈想得太过简单,以晚香楼刀枪不入的架势,根本不像是一般的青楼!可原澈如今正在气头上,他竟是一句都没敢再提,生怕原澈以为他在找借口。
原澈自是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你滚回娘胎里重新养养脑子吧!”
手下人连连称是,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就要退下。
“回来!”原澈见状更是生气:“谁他妈让你下去了?老子话还没问完呢!”
手下人心里叫苦,脸上只得勉强赔笑。
原澈气得连端茶的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才又道:“再问你一句,你若还答不出来,老子把你调去洗茅厕!”
原澈说着已“咣当”一声放下茶盏:“你跟我的日子不短了,见过的达官显贵也不少,今晚有哪些人出入过晚香楼?”
手下人顿时无言以对,结结巴巴地道:“那晚香楼在如意坊也算大规模,来往的达官显贵太多了,属下……属下实在记不得……”
原澈怒其不争,抄手将一杯热茶泼在他身上:“王太孙、云辰,这两个人有没有露过面?”
手下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才战战兢兢回道:“好像……好像见过云大人进去……”
原澈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俊目一眯,笑了起来:“行,总算有点收获……你去洗一个月的茅厕吧!”
“世子!”手下人哭丧着脸。
原澈不耐烦地摆手:“滚吧!”要不是今天他把王拓踹伤了,也不至于找了这么个晕蛋去跟踪璎珞!
原澈回想着微浓脖颈上的累累伤痕,烦躁地在厅内来回踱步。直熬到快天明时,大夫才跑出来回话:“启禀世子,姑娘脖子上的勒痕严重,应是被人反复掐过几次,小人已经为她上了药。姑娘左手手腕脱臼,小人也为她接上了。除此之外,背上、膝盖都有些擦伤,并不严重。”
原澈听到“被人反复掐过”这几个字眼,脸色阴沉得吓人。
大夫见状有些害怕,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姑娘……最近五天只能进……进流食,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这几日就劳烦大夫在我府里歇息,以便随时诊治!”原澈没给大夫拒绝的机会,直接转头走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去看看微浓的伤势,又想起男女有别,便站在她院门外敲了敲门:“璎珞?”敲完门又想起她脖颈上有伤,大概是说不出话来。
他只得直接推开院门往微浓屋子里走,刚走了两步,却见王拓只着单衣,正从微浓屋子里出来。
原澈霎时面沉如水,盯着王拓笑道:“怎么?心疼了?跑来献殷勤?”
王拓昨天被原澈踹了一脚,因着胸口有伤,昨晚很早就敷药睡下。哪知他不过是松懈这一晚,微浓就出了意外……想起她的身份,王拓心里很忐忑。
“世子误会了。属下是想来看看璎珞姑娘伤势如何,需不需要给她拨个侍女。”王拓自己也有伤在身,脸色惨白得很。
经他这样一提,原澈也觉得自己是大意了,可面上却不愿承认,冷哼道:“她伤势如何,用得着你关心吗?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老子够优待她了!”
王拓深知原澈的脾气,更知自己留下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便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原澈没搭话,直接推门走进了微浓屋内。这还是他头一次进侍卫的屋子,不由打量了一眼。一室一堂的格局,空间逼仄,但收拾得很整洁,根本看不到什么私人物什。
原澈想了想,自璎珞住进来之后,除了当差就是往外跑。这屋子就是用来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