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
“原来这位便是七叔。”苏慕歌一句“师兄”未曾出口,裴翊已经拱了拱手,以晚辈之态施了一礼,“晚辈裴翊,乃慕歌的结发道侣。”
江和正整个儿就愣住,面皮抽了几抽,才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从没听慕歌提过?
苏慕歌打着哈哈:“我师兄就爱开玩笑。”
江和正又是一怔:“开玩笑?”
他心下对裴翊的评价便矮了一截。
瞧着挺稳重一人,竟是如此轻浮,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开玩笑。
裴翊不做任何解释,只拍了拍乾坤袋,一扬手,掌心中便浮出一尊小巧精致的三足铜鼎,双手献上:“初次登门,也不知七叔喜欢什么。备此薄礼,还望七叔笑纳。”
苏慕歌正想呵斥裴翊适可而止,莫要得寸进尺。
一眼瞥见他手中逸散出汩汩灵气的铜鼎,瞳孔骤然一缩。
此物,正是他那尊只需将药草和丹方扔进去,便可自行炼制初级丹药的玄天御宝鼎!
这还算薄礼?
江和正虽一时窥不出此鼎玄妙之处,但他是名炼丹师,对丹炉研究颇深,一看便知是件极品宝物!他竟就这样,眼都不眨的拿了出来?
此时此刻,江和正哪里还怀疑他的身份,哈哈大笑:“侄女婿实在客气,进屋说话。”
“七叔请。”
“请。”
两人就无视掉苏慕歌,一起向江府走去。
苏慕歌攥了攥拳头,深深吸了口气。
看来,她有必有同裴翊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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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尊玄天御宝鼎,裴翊在江家的地位简直翻了天。
再加上他一副宠辱不惊、却又谦逊有礼的姿态,江和正一个晚上不只一次夸赞坐在席间真是哭笑不得,颇有种想要扒了他的皮,给人瞧仔细的冲动。
直到两人独处时,苏慕歌才冷冷一笑:“裴翊,你何时变得如此无耻?”
裴翊漠然道:“我想,你我对于无耻的认知,或许略有不同。”
“我同你早已和离,你一句一个夫妇,有没有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同我和离之人,是痕不是你,不算。”
苏慕歌微微眯起眼眸:“可你后来娶了程灵璧,这就足以了结一切。”
裴翊稍稍一诧,垂眸,问:“你听痕说的?”
“是。”
“他骗了你五百年,你还相信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此一时彼一时。”苏慕歌一掌拍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当时我已被夺舍,他还骗我作甚?”
裴翊冷冷道:“那我又为何骗你?”
苏慕歌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她犹豫半响,还是说道:“裴翊,这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当初不知道珍惜,如今已经晚了。我和你之间,回不去了。”
裴翊听罢此言,薄唇紧抿,终于抬头看她一眼:“其实,我并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你若知道的话,不妨告诉我?”
苏慕歌同他四目交接片刻,竟有些败下阵来。
裴翊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之间,实在谈不上什么珍惜和后悔。
他并非痴男,她也不是怨女,本来就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存在,彼此也都没有付出什么。
上一世两人各怀鬼胎不冷不热的处了上百年,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但这一世,她斩获新生,是怎样都不愿意重蹈覆辙了。
而裴翊,很显然还活在过去的模式中。
而且被自己戳穿身份之后,渐渐去掉属于昆仑大弟子的倨傲矜持,真魔族一根筋模式便在自己跟前儿全面启动。将她当成责任,纳入羽翼之下,完全划归所有的姿态。
真让人头疼。
苏慕歌揉揉眉心,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信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同裴翊谈判,这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摧残:“过去的不提,咱们来谈谈今后吧。裴翊,你我既然已经重生,如今我更是连肉身都换了,那从前的一切,就该……”
“程天养还是你弟弟么?”
裴翊端起茶盏轻泯一口,只用这一句问话,终结了此次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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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孟掌柜亲自上门,送来宣于淳的传音玉简。
宣于淳答应了裴翊的所有要求,交易就此达成。
玉简是苏慕歌接下的,因为裴翊在教程天养《真武龙渊》剑,苏慕歌告诉他的时候,他也就简简单单“恩”了一声,毫无任何意外。
“我是水,你是金。木、火、土可有人选?”
“早已经通知过了,这几日估计就会到来。”裴翊偏了偏头,望向不远处坐在廊下的小青木,“不过,有件事情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木系元气的人选,我始终觉得萧师叔更为合适。”
苏慕歌也转过头,只见小青木正耷拉着两条小短腿,拿着一截树枝,瞧一眼练习场上的程天养,自己便拿着树枝轻轻比划剑招。
“不行,师叔除却拥有一些怪异力量,毫无斗法经验和自保能力。”苏慕歌收回目光,肃容道,“何况,桑行之不惜耗损精力跨界传音,告诫我不准师叔轻易动用力量。”
“我明白了。”
沉默一刻钟……
苏慕歌问:“你应该不会将元命盘之事告诉那三人,我很好奇,你如何说服他们来的?”
裴翊道:“我通知他们,希望之井下,藏着一柄神皇弓。”
苏慕歌额角青筋霍霍一跳。
神皇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