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思黎在一阵眩晕中逐渐恢复了知觉,第一个恢复的是痛觉,全身都疼左臂尤甚,然后是听觉。
“今天话撂这里了,我不会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去送死了……下次咱俩绝交我也得留住你。”一个略显焦躁的男声从前方传来。
“我们不走么已经一天了她还没醒,要是变异了怎么办。”这是一个娇柔的女声从她身边传来的。
“等她醒来,我来亲自……解脱她。”这是一个还在变声期的男声,此刻语气有点哽咽,声音也很沙哑。
这是什么情况,她试着睁开双眼,阳光有些刺眼希思黎想伸手挡住脸,却发现身体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略一挣扎又牵动了伤口,真真切切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可悲剧的是嘴被布条蒙了起来只能发出呜咽声。
“你……你醒啦?”她头一偏看见不远处板凳上坐着的女生看她的眼神像见了鬼般,惶恐不安。
希思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旁边的女生丝毫伸手来扶的意思。可没人注意这个细节,前面七八米地方有几个席地而坐的男人,听到动静立马回头查看。视线胶着在她身上,诡异的是他们都谨慎地打量着她,甚至还将地上的刀和匕首拿了起来。
两秒的对峙之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忽然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黑色的碎发干净清爽,柔和的瓜子脸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眼白处布满了血丝。他颤抖地伸出手想抚摸自己却又停在半空。
“叶千绘,姐,你还是我姐对不对。”他急切地问着眼里却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我是你弟弟啊,你朝我点点头行么,我求你了姐……”
啊?希思黎当下忘了身上疼痛,愣在了那里。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刚有这个念头大脑里突然出现无数纷杂的画面,疯狂的信息量让她头痛欲裂,待多出来的记忆被大脑吸收成了常识时,她来不及多想,赶紧瞪大眼睛朝面前少年猛点头。,刚醒来就要面临被自己弟弟手刃的威胁,原来方才他说的要亲手解脱的对象是自己!
根据新的记忆,面前这个急得快哭,一口一个姐的少年就是她的亲弟弟叶千一。从小和她事事作对,张口闭口她全名从不肯叫姐,天天冷嘲热讽的,倒是和印象中出入很大。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这个熊孩子——你把我嘴堵上了又把我绑起来了叫我怎么给你热情的反应。
好在这少年看到她点头如捣米,不愧是亲姐弟果然心灵相通,这才解开她的束缚。
暂时危机解除的希思黎冷淡地看了眼朝她走来的几人,旋即快速挪开视线,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说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现在很累让我休息会,要是有情况叫醒我,麻烦了。”说罢她就又闭上了眼,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谁知她这短短一句话可比突然的清醒让人意外,没别的只因为这是认识了她十几年的几个人第一次听到她道歉。叶千一见自己姐姐疲倦地睡了过去,压下心里的疑问转头瞥见周围人一副比见了丧尸还惊讶的神情,眼神示意大家去角落里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别打扰了姐姐休息。
……
闭目养神的希思黎快速地根据新的记忆分析了当下处境,已经无力吐槽。这是怎样悲剧的人生啊,无论是她希思黎还是叶千绘。
没错,叶千绘就是她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躯体,装的却是她希思黎的灵魂。或许她俩就是世界上另一个你,她们似乎存在于同一个世界的不同空间层面,明明是相同的世界格局,都是华夏族人,说着相同的语言,她却莫名其妙从安康的社会穿越到这末世。她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从来不相信什么世界毁灭的狗屁预言,可现实活生生打了她个响亮的耳光。
2012年12月12日一直以来预言的末世终于降临,全世界见证了这场壮观的流星雨,虽然陨石造成了很大破坏但大家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十天后动植物似乎一夜之间都变异了,对人类饱含侵略性。曾经生化片,丧尸片里的镜头已经成了如今的日常向。
此刻是2013年2月中旬了,他们一直在流亡,情况越来越糟。而希思黎所在的世界已经平静地进入了2014年。她作为希思黎并没经历过这场浩劫,却终究免不了命中注定的穿越来这里感受了。这是她作为希思黎的不幸。
等知道了这身体曾经的所作所为后,希思黎觉得末世也许并不是最可怕的了,她甚至都无法直视自己。叶千绘之所以沦落成这样不招人待见都是她自己作的。
简单的说,她为了见一个喜欢的男人半夜偷偷从营地溜了出去,大家发现后冒着极大的危险连夜寻找到了正在和丧尸对峙的她,解决掉丧尸后她陷入了昏迷了。在这个年代丧尸的锋利的指甲和牙齿能释放出尸毒从而让一个人陷入昏迷,昏迷之后就会变异成没有思维情感只有捕猎本能的行尸走肉,一般当一个人昏迷后大家都会在尸变前给他个痛快。
只是她弟弟叶千一不允许众人在她尸变过程中杀了她,一心相信她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但以防万一众人还是捆住了她。
原主其实就是死于丧尸感染的。叶千绘在追逐途中“英勇”地从三楼跳了下来不但没摆脱困境,声音还招来了更多丧尸,好在大家都在附近找她听到动静立即赶了过来没让她落入丧尸口中,那道不深的抓痕也被鲜血和满身擦伤完美地遮掩。
不管那些狗血,她把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