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憋屈,他更憋屈!
“行了,这也怪不得别人,”刘延庆提早一步摆脱了心中的憋屈,“算他们命苦吧,人活着本就是走向死亡,这是他们的命啊。”
“可为什么白天不是这样呢?”祁万山想不明白,“白天这些泥腿子也很勇猛的。纵然被元兵打败也不会兵败如山倒的。”
“白天和夜晚不一样,”刘延庆接触红巾军的时间比祁万山长,所以了解的也多,“义军的影响不良。所以大都患有夜盲症,一旦被袭击就容易炸群。”
夜盲症?
祁万山彻底无语——
纵横不败的参与者,竟然被一群患了夜盲症的泥腿子弄死了,这……
这特么的真的好憋屈啊!
……
“毛贵太心急了,”魏延对此倒并不意外。“自古以来,罕有夜战,不是那些将领们不懂出其不意,而是夜战风险太大。”
“不错,夜战的话,视野受限,不辨东西南北,”赵天伦也想明白了,“当不明敌情的时候,是人就容易恐慌、害怕。”
魏延惊讶地瞄了赵天伦一眼。因为这也是他刚刚才想明白的,料不到赵天伦竟然也想到了,不过,想想赵天伦的身份,魏延也就心中了然。
“主公,不只如此,”魏延叹口气,“生逢乱世……别说是乱世,纵然是盛世,底层的老百姓也只能图个果腹之粮。营养就跟不上,缺乏哪个……那个维生素a,所以古代的老百姓普遍都患有夜盲症,一到夜晚就很难看清楚东西。”
夜盲症?
赵天伦哭笑不得。难道说,毛贵的夜袭之所以惨败,只是因为夜盲症的缘故?
但看着魏延的表情,赵天伦发现,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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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巾军驻地,一片哀鸿。大批的伤病号在痛苦呻吟。
驻地帅帐内,灯火通明,毛贵正在疯狂地调兵遣将。
夜袭惨败后,毛贵就停止了对魏家庄的大规模行动,而是改为小股人马的袭扰战,放弃了连夜猛攻的计划。
毛贵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因为心急,所以才损兵折将。
毛贵不知道蒙元对董抟霄的援兵会何时到来,但他相信一定会来,因为蒙古人中不可能没有聪明人。
如果旷日持久,等到董抟霄援兵赶到时还不能解决这厮,那就再也没有了机会,同时,这件事情也会给红巾军士气以致命的打击。
此消彼长下,这次北伐恐怕也会无疾而终,而山东将迎来蒙元的又一轮进攻。
夜战中,战死者并不多,但受伤的人很多,有的是被自己人误伤,有的则是不小心自己摔伤,可是……
纵然这些人伤势痊愈,毛贵也不敢将他们投入战场,因为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短时间内,这些人是不适宜投入战场的。
进行伤员统计,然后将这些人安排到后方进行安置,同时这种安置还不能影响后营的战斗力,毕竟,毛贵无法判断敌人何时、从何地出现。
“继祖,”毛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将疲倦从他的脑海中祛除,“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虽然我们将魏家庄重重包围,但是,我们也陷入了蒙元的三面包围之中,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毛贵年龄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岁,而与他一起探讨军情的续继祖则是毛贵的心腹爱将,左右臂膀,被毛贵军誉为毛贵的托塔天王。
“大帅,”续继祖被誉为托塔天王,但年龄也不大,“北面有武清,东面有姜苦,西面有王快,宋喜守东面,若真有风吹草动,必定瞒不过我们的耳目。”
武清、姜苦、王快、宋喜被誉为红巾军毛贵部的四大天王,这四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有勇有谋,是毛贵的得力臂膀。
“不可大意,”毛贵瞪了续继祖一眼,“今天我们就忘了雀蒙眼这件事,所以大败亏输,幸好我们建立了坚固的驻地,而出击的元兵也不多,否则这一仗我们就彻底输了。”
续继祖垂手不言,因为今晚这一仗也是他竭力主张的,如果要追责的话,他至少也有一半的责任。
“不要因为东路是我们的来路,你就放松警惕,”毛贵叹口气,觉得还是需要点明,虽然他也不太相信那些莫名其妙传来的消息,“有消息说,有人要对我不利,要来摘桃子,抢我们的胜利果实。”
“|什么人,大帅,你告诉我,我这就砍了他去!”续继祖震怒起来,“难道是刘帅他们?刘帅要这么做,那我们就自立门户好了!”
由不得续继祖这么想,因为这些年刘福通的发展真的太不顺了,作为首义之人,虽然得到了各路义军的拥护,但也同时吸引了蒙元的目光,成为蒙元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刘福通见山东发展的情况良好,真要过来摘桃子怎么办?
会是刘帅吗?
毛贵心中也没有谱,因为他接到的消息称红巾军内部有人对他不利,具体是谁却没有点明。
刘福通……
有这个可能性,毕竟大宋政权需要一个稳固的根据地,虽然山东易攻难守,但好歹也是稳固之地,可是……
毛贵心中明白,山东之所以红巾军占优,那是因为刘福通在河南吸引了蒙元的主要精力,若是刘福通来到山东,怕是山东立马会成为蒙元的重点清剿对象。
刘福通应该不会如此不智,从一个坑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