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伦还剑入鞘,连抽带打,驱散了一团正在混战的红巾军,然后强迫他们与自己一起呼喊。
“这位大人,”一名红巾军在换气之时,小心地看着赵天伦,小心地询问,“这真的是毛帅遗命吗?”
“你若不信,”赵天伦冷哼一声。“可以向毛帅去询问。”
红巾军张着嘴巴,痴呆呆地看着赵天伦,无法接话——
这句话没法接啊!
毛贵已经死了,让他去问毛帅本人。岂不是让他去死?
“大人,单靠我们这些人用处不大,”这个红巾军更加小心、小意,“军中号令或为旗或为号,最好的就是帅旗。只要帅旗所向,其他士兵都会在后面的相随的。”
嗯?
赵天伦心中一动,这家伙的建议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赵天伦发现这个红巾军与其他的不一样,至少他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他的脑筋很灵活。
“回大人,”这个红巾军士兵急忙抱拳,“小人吴狗子。”
“好,吴狗子,你的这个建议很好。”赵天伦嘉许地冲吴狗子笑笑,“毛帅的遗命不止告诉了我。还有两百个兄弟也在其他地方通知兄弟们后撤百里。”
吴狗子眨眨眼,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想法——
他很怀疑赵天伦的这个遗命真假!
纵然毛贵有遗命,也不应该由赵天伦来通传;纵然由赵天伦来通传,也不可能由两百人来通传……
“带我去帅帐,”赵天伦一把将吴狗子推到前面,“拖延的时间越长,兄弟们的死伤就越大。”
原本赵天伦并不知道董抟霄来了援兵,可现在他知道了。
如果拖到其他三面的元兵攻来。红巾军就彻底完了!
吴狗子浑浑噩噩地在前面奔跑,赵天伦跟在后面,至于赵天伦身后的红巾军则是在宣扬着后撤五十里的毛帅遗命。
随着赵天伦一行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红巾军士兵跟在了赵天伦身后。而“后撤五十里”的毛帅遗命的宣传也更见效果,越来越多的红巾军收起了兵器,与对手对视一眼,或者转身后撤,或者加入赵天伦身后的红巾军。
如滚雪球,赵天伦的队伍越来越大。聚拢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
魏家庄。
魏皓两手握汗,脸色苍白,两股颤颤,若非他深知自己逃不得,说不定他已经跳下庄墙,逃之夭夭。
贼寇太强了!
一百多名弓手,疯狂地射出去了三四百支箭,但却无一命中!
敌人的数量并不多,只有四百多人,但却疯狂如野猪,直扑魏家庄而来;灵活如猿猴,面对铺天盖地的利箭,或者探手取下如同摘果子般轻松,或者用兵器磕开箭矢,或者只是身子一斜就避开了利箭。
如果这伙贼寇在前面就投入战斗的话,魏家庄绝对会被一鼓而下!
“射!”
“射!”
“不能停!”
明知道弓箭无用,但魏皓也不敢放缓,正是因为弓箭的攒射,才让这伙贼寇放慢了步伐,不然,他们早已冲到了魏家庄下。
可即使如此,这伙贼寇距离魏家庄也只有数十步的距离——
数十步距离,可以一鼓而下!
数十步距离,是弓箭最强射程!
★★★★★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为将者的基本要求。
赵天伦现在虽然距离一名合格的将领,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作为武者他也算基本合格,恰好这也是对武者的基本要求。
怎么还有竞争者?
赵天伦敏锐地发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群赤身的汉子也在狂奔,而且是驰马狂奔。
幸好营寨大乱,劫掠横行,导致营寨成了一个大型的垃圾场,让这群赤身骑士提不起速度来,不然,赵天伦绝对在速度上比不过对手。
飞夺泸定桥?
莫名地,赵天伦想起了历史教科书还是语文教科书中飞夺泸定桥的内容,当时似乎也是敌我双方沿河并肩突进。
元兵!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赵天伦心神狂跳,看架势,元兵也是直扑帅帐而去,他们的目标要么是毛贵的帅旗,要么是毛贵的人头,但这两样,不管哪一样,他都不想给对方!
“快!”
“再快一些!”
赵天伦催促两声后,颓然放弃,毕竟这些红巾军在一个月前甚至半个月前可能只是农夫,让他们能跟上自己的速度显然不可能,能拼得过战马的速度也不可能。
“你们沿路搜集其他的红巾军,我先赶往帅帐。”赵天伦只好叮嘱吴狗子,“记住,现在敌人从三个方向扑过来,如果大家想活命的话,就只能向东退,向东退五十里。”
“能活下来多少兄弟,要看你们喊得声音够不够大,你们拉的人够不够多。”
“小人明白。”吴狗子郑重点头,“大人先行,我等必不负大人所托。”
……
铁蹄铮铮,声如雷动,在相对平静的魏家庄这里异常醒目。
魏延百忙之中偏头一看,心中一跳——
从红巾军大营中,约莫数百骑狂奔而来,这是魏家庄的援兵!
干掉他们!
魏延当机立断,率领百名赵天伦的亲卫中途转向,直扑这群赤着上身的元兵。
遥遥地看到红巾贼寇还未能攻破魏家庄,董昂霄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旋即他皱起眉头,因为贼寇竟然在攻打魏家庄的同时分兵迎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