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的哦,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傅靖以说了一句,慢腾腾地走过来。
“就你那点缚鸡之力,我还会担心?”
傅靖以嘴角一扬,竟然慢慢地笑开了:“我可是提醒过了哦。”
无波看到傅靖以脸上的笑,直觉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了,立刻喊道:“慢着——”
终究是慢了半分,傅靖以手起针落,一根明晃晃的细针就突兀地扎在离傅靖以最近的伤号胳膊里,那位同学慢了好几拍才意识到自己被扎针了,杀猪般地嚎叫出来,傅靖以挑眉:“痛?大概没扎中穴位。”说完把针一拔,一点儿停顿也没有地就扎在旁边一处。
“啊!!”再次杀猪。
“再来。”
“啊!!!”又杀了一头。
杀的猪够全村吃上一个月,傅靖以这才找准了穴位,那个同学神经一放松立刻就昏睡过去了,傅靖以把了把脉,然后对所有人说:“没事,睡过去而已,好了,我已经找到了止痛的穴位了,你们谁需要帮忙?”无辜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所有人都觉得背后一冷。
帮忙!?找死还差不多,谁会这么想不开?
“老师,怎么办?大家都不需要帮忙。”傅靖以看向傅元行。
傅元行看看像天使般笑着的小恶魔,又看了看一旁忌惮无波的小刺头们,立刻有了个主意,没几天后,这个主意就落地生根,成为古平村那个年龄段孩子的恶梦:每次出去比赛,无波先打头,挑起战火,而傅靖以则在大本营好整以暇地等着伤号练针,可怜的其他同学,根本没得选,小师妹都上了,他们不上算什么?况且,不去的话还有傅聚颍在后面收拾呢……唯一的法子就是赢,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不能受伤,绝对、绝对不能给傅靖以任何“见伤扎针”的机会。
后来有人问傅元行为什么那三届的学生带得那么好,后面恢复了一般时,傅元行既怀念又遗憾道:“古怪的孩子还是少点好,不然大人就头疼了。”
后来傅柳昔问傅聚颍为什么宁愿熬着也不愿意去看中医时,傅聚颍摸了摸额上不存在的汗,嘴角抽了抽:“那个,我武功很好的好不,干嘛要扎针?”傅柳昔一本物理书打过去:“武功不好跟扎针有什么关系?”
后来专栏记着问傅靖以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认穴功夫时,傅靖以一脸感激地笑着:“陪练们肯为我牺牲那么多,我练不好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彼时大家都已成年,各在大江南北,看到这则采访,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这个小鬼狠狠扁几顿,看他现在说这话时还能不能笑得那么嚣张那么碍眼。
无波看到采访时跟人在喝下午茶,她看着专心,对方便笑道:“你当时也给你的小师弟当陪练了吗?”
无波想了想:“没有,他没扎过我。”
“这么幸运?其他人不会有意见?”
无波一愣:“是哦,为什么大家都没意见呢?”
“我知道为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面上,无波看向那张一直对着含笑对她的脸,眼里带着疑惑。
“谁让你是小师妹呢。”
无波嘴一抿,垂下眼帘,掩盖住她的心思:“大表哥,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师妹了。”
“你长再大,也还是小表妹、小师妹,你问阿颍,他肯定也这么说。”男人说着暖如外面春日的话语,不动声色地划下两人之间的藩篱,隔了她,也圈住了自己。
随着一场场较量的累计,傅靖以的针法越来越准,无波的功夫也越来越不可小觑,渐渐地就有了点小名气,这几年外面到傅家镇谋生做生意的人不少,外姓人已不罕见,可难得有功夫练得好,还是一个小女生,大家的关注就多了几分。
无波上初一的时候,傅聚澜带着无波、傅聚颍和傅靖以去学校报名,刚填了表,收表的老师一脸惊讶:“原来就是你们三个啊!”然后把报名表递给了旁边的老师,几个人低头讨论着什么。
傅聚澜有些警惕,可看那老师的脸色并不是不好,便直接问那老师报名表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听说过你们古平小学的老师讲过你们几个的事,一时兴奋。”那个老师解释道,“一个拳头硬,一个棍法猛,一个银针毒,说得没错吧?看来不能把你们分开,我就做主全收了吧。”
三个小的无语了,齐齐看向傅聚澜,目光里同是一个疑惑:初中的分班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傅聚澜也哑然,他当年可是在红榜上找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名字和班级的,哪像这样轻松?
那班主任见他们发呆也没多想,招呼着他们往旁边走:“刚好,前面也有一个同班的,我带你们一起过去吧。”他朝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喊了一声,那女孩子转过身来。
傅聚澜三个立刻看向傅聚颍,傅聚颍则狠狠地瞪着对面。
那不是在舅舅村里跟他打了一架还没分胜负就跑了的阿柳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同班啊?”无波喃喃道,然后对傅聚澜说道,“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还没说完,傅聚澜就接过话说:“你的预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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