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雄护主心切的立刻挡在了苏郡格的面前,一脸戒备,随时等着枪毙这个衣襟半敞的光头。
“敢问各位长官如何称呼呢?”声音嘶哑若破锣敲响,目光猥琐的看了看李正雄身后的苏郡格,“是该叫你大小姐呢?还是该叫你少夫人呢?”语气挑衅至极。
丁大康何许人也,也就是这陶丰县的武装团团小不小的一个官儿。可就是他手里这千儿八百的人,个个装备精良的快赶上一个师了,三八大盖,汉阳造三千多把,赛电枪两百挺,火炮三十门,手榴弹,手雷更是数不胜数。就凭这这装备,丁大康说话也就这么底气十足。
苏郡格拨开李正雄,笔挺的站在丁大康的面前,冷冷的眸子里寒光熠熠,“你该称呼我为苏司令!”那声音里透出的威严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丁大康被她这一句回答竟然惊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一旁本来以为有了靠山的包照勋也觉得胸口紧巴巴的,慌得厉害。
“正雄,卸了他的枪!”苏郡格一声令下。李正雄眼疾手快,立马就要上前拿下丁大康。
“谁敢?!”丁大康也反应不慢,掏了枪子弹还没上膛,就听“嘣”一声枪响。伴随出现的还有丁大康的鬼哭狼嚎,他的右手已经皮开肉绽,不知是谁的枪先一步灭了他的嚣张。
包照勋扑通一声就瘫在了地上,好像一滩烂泥。那账房先生则是把裤子直接给尿湿了。
就在这时一个勤务兵前来报告,“城北的弹药库都已清点完毕!”
丁大康突然就觉得手不疼了,可是心口却有撕裂的疼,苏郡格还会了声东击西,什么查账,暗地里是来缴械!
“丁光头,运输队兄弟们的账,这才算跟你清了一半呢。”一直没发话的司机走了过来,巴掌响亮的拍在丁大康的脸上,竟然是步兵师的师长文老七。
一切收拾妥当,苏郡格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打从进了这个堂屋就有些不对劲,可有说不出来临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中堂画下摆放的那个说到不是刀说剑不像剑的武器很是蹊跷,有些眼熟,再仔细回忆了一下,外鞘深棕水波暗纹,上缀一个红色流苏,这个样式……
是一把日本的佐官佩刀!当年自己还未出阁时,见过这种佐官刀的旧样式,后来,齐昱新任沪军司令时,日本使节也呈上过这样一个新式的佩刀。看来,日本人的动作是越来越大了。
不出苏郡格所料,包照勋不仅中饱私囊了哈乐云旗的上缴,还变本加厉了十几倍,难怪恪仑王爷会反,搁谁身上都会反。
可眼下打到了这种覆水难收的地步,想挽回怕是难上加难了。薛鹏捷知道个中原委也觉得憋屈,就因为包照勋这龟孙子的贪得无厌,最后弄到兵戎相见,死伤无数。这恪仑也是,有了冤屈不会张嘴说啊,上来就开打,这是什么火爆脾气!
“薛叔我听说日本人一直都想在察哈尔这一带圈个他们自己的地方,是不是?”
苏郡格还是不能放下日本军刀的事情。
“是啊,日本人确实有这个意思,而且还要拿十艘军舰来换。”到现在薛鹏捷都记得苏淳严是怎么回拒的,“十艘军舰就不用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日本使节内心狂喜,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听苏淳严又补了一句,“拿你们的本洲岛来换吧!”语气平淡,威严却不容小觑。
苏郡格又将在包照勋家中看到日军佐官刀的事情说给薛鹏捷,他啐了一口骂道:“这帮子前清的遗老遗少还不死心呢,都民国几年了?!还惦记着他们的皇帝呢!”
“看样子,丁大康和包照勋又是钱又是粮的搜刮,还胆敢伪造电报偷劫运输队的军火,这是想着要复愎呢!”孙夫明这几句更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复愎,多少朝代更替之间不得不出现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