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兵团的进攻非常奏效,已经顺利的夺下十几门大炮,紧随其后的铁驴子又一拥而上解决了那一帮子炮兵,而后炮筒转向,这样的距离都要炸到永平镇里了。“炸了,把这些炮都给我炸毁!”东北军的炮兵团团长喊的声嘶力竭,只可惜为时晚矣。
工兵团这边得胜的大快人心,可是偷袭的骑兵营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章显昌的炮兵损失巨大,这回逮到了北洋军的骑兵营可是要解解气。果不其然,骑兵营正中东北军的埋伏,马匹的小腿以下全部被钢刀斩断,更是狠绝到把俘虏的人和马一起活活烧死。
薛鹏捷得到消息,骂娘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人已然出了指挥部,领了个警卫排就冲了出去。
孙夫明跟在他后面又是追又是喊也全然徒劳,这个时候要是苏郡格在就好了。可现在她正因为胳膊被炮弹皮嘣伤在后面正上药呢。
等苏郡格回来就见孙夫明跟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似的急得上蹿下跳,“大小姐,您可回来了。怎么脸上也伤到了?”
左脸颊上贴个纱布,右胳膊被绷带掉在脖子上,看上去就跟她真的上了战场和别人拼了一架似的。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伤在脸上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结果军医擦去了外面的泥巴才看到腮上是被划伤了。
“薛叔呢?”察觉到了气氛有差,苏郡格开口就问薛鹏捷的去向。
“偷袭永平镇不成,一个骑兵营全军都搭进去了。薛司令得了消息开车跑出去了,这都两个小时了,也没有消息,把人急死了!”
“带的什么人?”
“就一个警卫排跟着呢!”
苏郡格傻了眼,薛鹏捷这个急脾气,他这不是奔死去的嘛?!
“没有人接应吗?”
“去了没有消息呢,现在正全力进攻永平镇,这下把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一定确保薛叔万无一失。”
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要发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诡异定律,文老七带来了薛鹏捷阵亡的消息。抬进来的是两副担架,其中一个正是薛鹏捷,而另一个,当孙夫明抹去他脸上的污渍,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薛鹏捷的小儿子——薛梓川。薛鹏捷三个儿子,老大死在战场上,老二又疯又傻,最后自杀身亡。这个小儿子薛梓川是他快三十了才有的,好容易长到十八九,一表人才,还是从国外留洋回来的,给说了门亲事,才和人家姑娘见了一面,这人就又没了。那时苏淳严问薛鹏捷你怎么舍得把这根独苗又送到军队里?薛鹏捷说,大帅,男儿生当为人杰,我薛鹏捷就没发现除了军队以外能建功立业的地方!能让老三进来当骑兵营营长,那是大帅瞧得起我!瞧得起我们家梓川!
苏郡格跪在薛鹏捷的尸体旁,良久,是她提议让骑兵营偷袭的!是她把薛梓川送上的黄泉路!薛鹏捷,薛叔,他与自己来说与父亲无异,眼眶发红却始终没有流下泪来。强迫把眼泪咽回去的感觉就像是生生噎住了一块大石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特别的想捶胸顿足却怎么都提不起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