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苏郡格到底还是看到了齐昱身上的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疤痕和父亲身上的疤痕惊人的相似,都狰狞的叫人不能直视却也不忍移开视线,那种疼,从他的身上蔓延到自己的心里。
“打仗嘛,有些小伤难免的。”齐昱把衣服理好,他并非有意露出伤处,只不过是换睡衣的时候忘了背后还有取出弹片之后留下的疤痕。
苏郡格突然觉得眼角酸涩,她自己在这里埋怨他的杳无音信,却不知道他在上海,在前线的种种艰难,那以命相搏的日子他是怎么独自熬过的?
“看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一点小事就感怀不已,眼泪汪汪的。”
齐昱在她的鼻尖刮了一下。
“担心你呗……”苏郡格把头撇向一旁。她真的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动不动就会眼泪涟涟,东想西想的,果然女人一怀孕就会不一样了,原来她也只是听听这话,没想到却真的映证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也就只好认同了。
“你呀,就别操心我了,看看你这小腿和脚都肿成什么样子了,我给你按按捏捏吧。”齐昱不等苏郡格反应,就一把把她的腿脚抱在自己的怀里给仔细的揉捏了起来。苏郡格刚要缩回来,却被齐昱拽住,“不许不好意思,我们是夫妻。”
苏郡格无奈,也就只能照做了。
“如果以后我们过的日子都能是这样的,你觉得怎么样?”
“是哪样?”
“就是寻常夫妻的生活,不做少帅,怎么样?”
“真的?”
“你觉得怎么样?”
苏郡格看着齐昱是非常认真的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他应该深思熟虑过了这个事情,可是真的就这么放弃了上海的统治权,那是老祖宗的基业啊,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会不会草率了些?我让肖存钦给你的东西你看到了吧?”
“嗯,”齐昱点了点头,接着问,“地库里都是什么?很重要?”
“我也没见过,听父亲说那是苏家最重要的命脉,我想着应该是一些金银财宝吧,除了钱是重要的,还能有什么更重要?”苏郡格这样的性情对于那些东西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于是话语间全都是轻描淡写。
“倒也是,现在这样的世道,要么有钱,要么有权,除了这两样也没有什么事能保命的了。”齐昱经过了那么多的世态炎凉,在苏郡格的面前才能卸下心防,直言不讳。
“你都没有看看,就说要卸任?”苏郡格自然不是贪恋权势,就算是,也轮不到她,她只是害怕齐昱以后会后悔,而且卸任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齐昱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暂时的想法而已,当然也许要从长计议。你有孕在身我也不能陪在身边实在是觉得心中有愧。”
“暂时的而已,你又何必放在心上,等过去了就好了。我就怕你没有思虑周全,毕竟这不是小事。”
“放心,我会为你考虑周全,也会为今后考虑周全,你只要相信我,安心就好。”
苏郡格点了点头,“我知道。”
突然这时,门口有人低声急促的喊了一声,“少爷,少奶奶,睡了吗?”
苏郡格与齐昱相识一下,顿时觉得不解,一同回话,“还没有,什么事?”
“肖夫人要生了,正在疼着呢,估计也就这一时半会儿的时候了。”是云嫂的声音。
“好,知道了。”苏郡格很是欣喜,立马把脚从齐昱的身上拿了下来,披了件衣服就要出门。
“林嫣要生了?”齐昱也跟着披了衣服随在苏郡格的身后,一起出门。
“算算日子就是三月呢,这么巧竟然赶在了今天,恰好你也回来了。”苏郡格还没有走出房门两步,就迎头遇到了白琳。
“你干什么去?”白琳问道。
“我去看看吧,林嫣说是要生了。”苏郡格难掩喜悦,声调也提高了不少。
“那可不行,这都是相冲的,你一定要回房间老实待着。”白琳许是过分担心,于是说话间都是板着脸的,那种认真与严肃,也是苏郡格头一回见。
“啊?”苏郡格被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有些慌乱了,她似乎是好心办了坏事。
“对啊,孕妇不能见人生孩子的,会冲到啊,你不能去。”傅含秋也出来,穿上一件外套看样子也是准备出门了,“妹妹,咱们两人一起过去吧,毕竟都是一起来的,还一同过年了,怎么说也算得上熟人了。郡格不放心,就让齐昱陪着我们两个,毕竟齐昱和肖警长是同学。”
傅含秋这样的安排甚是妥当,她这样跟着白琳一起解释,一起安排,也就更有说服力,苏郡格自然也就放心了,她虽是心有不情愿,但是为了孩子也不能任性,于是转身给齐昱嘱咐了几句,也就听话又无奈的回到房里等消息了。
苏郡格虽然有心等着他们回来时给捎带的消息可是奈何,自己怀孕身子沉,人也犯懒,精神不济,最后还是浑浑噩噩的就那么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四下望去,齐昱已然是睡在了自己的身边,看他那沉睡甜甜的样子,估计昨天应该是忙到了后半夜吧,应该林嫣那边也是比较顺利的。
不忍心打扰他的甜睡,苏郡格悄悄下床,去看看云嫂她们是不是起来了,问问他们情况就知道了。
“做什么去?这么早就醒了?”齐昱一翻身,就看到苏郡格起身,他睡眼惺忪,困得糊里糊涂的还坚持着关心她。
“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