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全力却还不能尽如人意,章言致也是无可奈何,实在是没有想到江孝全竟然是这般的工于心计,可易现文又全无领导能力,见他一面就知道革命军已经全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要不是看在他对苏家了若指掌的份上,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跟这样的合作。
其实内心里,章言致到底还是想着苏郡格,想着那年一样的初春时节,也是在北平,看着她微葩嫩蕊般的豆蔻年华,一个浅笑,一个回眸,都让自己魂牵梦绕。
本想释然,奈何情牵……
若是自己真的动了找寻苏家地库的念头,是不是就可以再见她一面?
苦笑,凄然,同是儿女绕膝的年纪,见面又能如何,不过就是陌生或周到的礼貌而已。
再说,她也从未对自己上过心,所有的爱恨情节,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怎么了?这么心事重重的?再不喝这茶都要凉了。”二姨太很是贴心的站到章言致的身边,将茶奉上。
“没什么
。”章言致回答的搪塞,合上怀表,接过茶水就喝了干净。
二姨太看的清楚,那怀表盖子上是个女子的头像,虽然只是侧脸却已经美不胜收,有点像大房,也有点四房,还有点三房的影子。
实在是说不好到底是谁,四房女子,到底他把谁放在了心上,总是在愁眉不展的时候打开怀表看着发呆。
可谁也没有胆量能去问问详情,二姨太算是这个几个人里最得宠的,只是把目光往怀表里稍稍挪了一下,章言致便有所警觉,立马合上。
看来,她们四个谁也不是了……
于是若无其事的,接着跟章言致撒娇,“我看咱们儿子也到了该还出国的年纪,大帅,你说去哪个国家好呢?学点什么合适啊?”
“小六该出国了?”
“是啊,是啊,眼看着都要十五了,要是搁在东北老家是要定亲的年纪了,现在什么都是新样式的,男孩子出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也好,我就琢磨着让出国了,这不开给大帅商量一下,你说呢?”
章言致听闻,点了点头,“确实该出了,那就去,美国吧,地方大,东西好,要见识就见识最好的。”
美国,曾经是他的避难所,而现在成了苏郡格全家的避难所。与章言致来说,那里美好的回忆不多,成长历练的苦涩却满满当当。
也不知道是随口还是有心,反正,就这么定下了。
想到这里,章言致突然灵光一现,儿子要去美国了,自己是不是可以顺便给送过去,然后或许也能见到苏郡格。
现在见一面,等到以后将苏家的地库收入手中,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脸面见到她了。权力之下,情义无两全,更何况还是这种没头没脑的暗恋。狠下心来想想,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哪怕是跟她表白了心意,她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人了,只要有齐昱在,她的心和人就都与自己无关。
章言致对于自己识时务很是自嘲与满意,个人选择既然是如此,那就应有舍弃。就像齐昱,他既然选择了情爱至深那就只能放弃权利。
说是命,也不为过……
很多事,人左右不了的就只能相信宿命。
北平的春风十里,寸草寸心,对于苏郡格的不能释怀,章言致其实也是苦恼不已,他的那种怀念都甚至已经成了一种病态。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都习惯于打开怀表看看里面的照片,甚至有的时候自言自语,将一切也想与她分享。心心念念的那个她又知道吗?
萌萌绿意,在眼前的庭院中渐渐铺散的窗子,推开来远望而去,这春天到底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现在的这座府邸并非当年北洋军的旧址,章言致来到北平之后就将原属于北洋府的所有的官邸或者是住所都给一一封存了。
这件事其实章言致也是借了谭家东的言辞,说是不吉利,不能重蹈覆辙,就让东北军都给一一查封了。
只是就算有人出钱来买,章言致也不愿卖,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明里暗里多少的流言蜚语都传到了章言致的耳朵里,他却仍旧一意孤行。
“这是什么意思?留着这么些旧宅,难道是自己要绝了自己的后路?怎么看都像是给北洋军守着呢。”谭家东也是牢骚满腹,“本想着用旧宅不吉利,打发着卖掉就好了,这算怎么回事,竟然还给人守着了。哼!”
“谭老莫要动气,小事一桩,不提了也就是了,随他去吧。这位大帅的秉性,您又不是不了解,何苦为难自己。”燕宗岳跟着劝慰几句。
“唉,我也是瞎操心,他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谭家东撇了撇嘴,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早就听说过,章言致曾经在承德一役中见过苏郡格,会不会是因为这一眼,所以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了?想必又是一个情种。
也真是奇了,这苏郡格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男人一见了她就会个个把持不住。
齐昱把自己的闺女弄的五迷三道,苏郡格又将章言致还有那个安家二公子给折腾的情根深种,这两口子自己真的想见见了,何等的风姿,何等的神采。
也不是没有见过照片,只是印在报纸上的两个人,也未见得就比别人强多少,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这把年纪了,总是没有了那份闲情逸致去跟年轻人研讨什么情爱之事,要不是因为谭芷檬的关系,自己自然也不会对齐昱这个已然卸任的曾经权贵有什么关注。
从前天子当政,包办婚姻媒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