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致出现在美国的理由算得上是冠冕堂皇,他无非就是作为一个称职的父亲将自己的孩子送来念书罢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隐含的意思,美国还有几个月就要票选了,总统要换人,自然他也想来一探究竟。
一直以来,章言致都跟美国人的关系稍稍亲近一些,对于美国人的那种思想上的崇尚自由,讲求民主倒是非常的认同,起码可以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娶媳妇。不管他曾经在美国的军校里过成什么样子,多少次死里求生,多少次忍辱负重,他每一次都备受煎熬却也挺了过来。
那种厚积薄发之后的快意感觉,至今难忘,章言致甚至觉得此种感觉甚为畅快淋漓,在众多的白人里他凭着自己的实力独占鳌头,自然是非常人所能感触的。
成败之间,章言致自然也是深明大义,这里虽然过的并不如意,可自己的功成名就也是由此处得来,他并不记恨美国,可也没有感恩戴德。
美国的总统换届,与中国来说好像并无关系,但是这其中的盘根错节,还有利益纠葛,怎能不让章言致挂心不已。
眼看着日本人在中国愈来愈猖狂,章言致自然不会与之苟且,他是个念旧的人,国仇家恨一并都算在了倭寇的头上。
可是美国总统的现任却也不是自己的最有力的盟友,反而是接下来的竞争者,杰弗逊家族,若是他们最后能够入主白宫,自己的东北军自然也就有了更有力的支撑。
简而言之,不管是国,是家,还是个人,所要面对的都是情分和利益的羁绊罢了,想要独善其身绝无可能。
自从那次参加了马场聚会之后,章言致就一脸的阴郁,便是儿子开学典礼他都没有心思参加,只是窝在酒店中,让四姨太自己带着孩子去了。
谭家东竟然这般的与齐昱暗通款曲,难怪几次对他明示暗示想与谭家亲加上亲,他都置若罔闻,看来人家是有改换门庭的心思了,如此一来,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回到北平就立马把他给孤立起来。
处理他和处理赵衡辉的方式方法一定不能雷同,否则就是给自己无端端的添堵,更何况,谭家东在东北军中的地位,在府院内阁中的地位,赵衡辉鸡鸣狗盗之流都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特别是他的才学,早就蜚声全国,想动他还是要费一番心思的。当年一本期刊,全都是他给做的序,热卖一时。
众多笔杆子一时之间也都对他顶礼膜拜,甚至成了他谭家东的门客一般,简单的笔墨纸砚因为遇上了不同的人,就呈现了不同的境遇,或者犀利,或者委婉,总之谭家东都能驾轻就熟,而且性格圆滑,与其他得志或失意的文人墨客都相处融洽。
撇去政治上的相互制约不说,徐泰与谭家东闲话的时间都比与自己的多,毕竟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笔墨,金石,古玩,字画,这个年纪的人也恰好是有共同语言的。
章言致沉了沉心思,真是祸不单行,这边还要等着票选的结果,那边还要想着怎么收拾谭家东,分身乏术原来是这般的感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真是叫人费一番思量。
谭家东把这个闺女藏匿的如此之深,到底是为的什么?让她跟着齐昱这样一个手里没权没势,甚至还拖家带口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可不愿意想什么真情真爱,不过就是利益驱使,可是至今为止他还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利益到底是什么。
关于谢斐媛,这个名号他自然是听说过的,可是没有见过真人,所以那天参加马场聚会,虽然是与谢斐媛打了照面,却也没有正是认识。自然是不知道,马上要下台的这位总统与米勒参议员其实中国的所谓君臣关系。
眼看着自己支持的总统没有连任的可能,米勒一家最近也是一样的头疼,权力如东流逝水,这样的感觉,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的。然而全家都在头疼,只有约翰·李头疼的内容不一样,他头疼的是还是围绕着苏郡格,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苏郡格对自己的竟然有恃无恐了起来。
而且中国国内的那些黑市上的流传出来的照片,怎么就那么多,各种照片上的内容似乎都跟自己的一样,只不过有的更加清楚,有的更加明确,只是主角并不与自己手中的相同……
显然他的照片已经不具备威胁苏郡格的能力了,既然都不能明确到底是谁,这么多的人物,都一一登场,是真是假,谁都不能分辨清楚,甚至连约翰·李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手中的照片交卷是不是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人给耍了。
他悔不当初,怎么就用了这个手段?
花了大价钱,也没有得到人!
而今风声四起,就连北平的山本领事估计这会儿也是一头雾水,到底众多的照片里孰真孰假,谁又能分辨清楚呢?
最可恨的是金香雪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接连捞出的尸体都说是金香雪,却没有一个是能看的清楚脸面的。
不过就是为了把那些悬赏的金条和银元装进自家的口袋里罢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得无厌永远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林承和肖存钦两个人在上海的各种安排确实是出力不少,托了关系,花了钱财,找到鲁祥龙,终于潜了驻沪办事处的办公楼里,照着原来狙杀广田贞夫的样子原原本本的布置了一番,然后又用照相机拍了照,总之尽其可能的还原到了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