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情况的不对头,班主很是知趣的从里面退了出来,然后知会下面的人赶紧去把林承找来,就算是跪着求,也得给求过来。
怕就怕这位爷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真的就是来砸场子的,是不是自己这个平润班又要散伙了
自己要是把这事给吆喝出去,恐怕这挂羊头卖狗肉的伎俩自己也未必占得了便宜,温红红毕竟新人,没有撑腰的,杜莲娥就算是已经在上海扎稳了脚跟,可是毕竟也就是个唱戏的,谁能跟上海滩的这一帮子龙虎蛇虫斗得过。
大树底下好乘凉,总算林承赏脸,看重杜莲娥戏唱的好,每次给的赏钱最多,照拂有加,也就算是有个靠山了。这会儿,去求林承解救算得上合情合理吧。
班主双手合十,求爷爷告奶奶的只盼望林承能给这个脸,往平润班跑上一趟。
林承这个时候恰好就在校场里跟胡建山过招,比划的正上瘾呢,就看着平润班的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来求自己,恨不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拽住林承的绑腿死死不肯松手。
这样的事情确实要费一番思量,区区一个戏子就能请的动一言堂的堂主,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笑掉大牙?再说了,这个杜莲娥与方菱花对自己的意义那可是全无相同,有必要为了她去得罪安楚辰吗?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只要出现就会掉价,而且安楚辰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人家带了礼物去后台捧场的,于情于理林承都不该阻拦。
要是放任不管又有点不通情理,人家都这般苦苦哀求了,自己怎么都不能无动于衷。突然想起那年方菱花惨死城隍庙,自己到底还是放不下。
“邓松,你爱看戏,就放你去一趟吧。我就不管了,安二少爷是个通情理的人,你不要慌张就是。”
林承把这事整个就扔给了邓松,邓松接过来这么冠冕堂皇的一个锅,也只能干笑,他什么时候成了票友了?哪次看戏不是陪着林承的。
“是,小的明白了,多谢承少,我去去就回不会添麻烦的。”邓松自然是明白林承的意思,于是感恩戴德的就这么去了平润班。
看到来人不是林承,班主心里一凉,这邓松到底行不行啊?里面那位可是安楚辰呢,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纯属螳臂挡车,这可怎么是好。
可是这边邓松还没有抬脚进后台呢,那边安楚辰就这么出来了,见到是邓松还颇为客气,对于邓松毕恭毕敬的打招呼也回应的相当周到。
两个人简单寒暄,就各自离去。
安楚辰跟着在外面等候的白举巽上了车,邓松则是一脸戏谑的看着班主,心道,人家安董事也没干什么啊,小题大做。
杜莲娥此时挑了门帘出来,看到邓松竟然出现了,心里登时就明白了前因后果。“邓管事好,里面坐吧。让班主给准备些杏花楼的点心来,赏赏脸。小女子给您引荐一个人,可好?”
“好。”邓松到也不客气,反正人都来了,跑了这么远的路吃点喝点也是理所应担的。
温红红坐在里屋魂不守舍的,她这样的长相倒是不怎么出众,只是上了妆就会是另一番模样,十分的出挑,更是像极了杜莲娥的扮相。
邓松进屋看到温红红就这么局促的坐着,再看看杜莲娥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是算得什么安排,他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更不是个好色之人,对于杜莲娥和温红红这样的女人也不见得就多么的上心,而且唐三就是前车之鉴,在女人身上翻车丢了性命,可不划算。
然而杜莲娥却与邓松的想法有着天壤之别,她觉得自己虽然被林承照拂过,可是却从来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林承不能突破,那么邓松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也知道邓松虽然有家有室,可是老婆生了几胎都是女儿,已经是三个闺女了,还要生,恐怕是想要个儿子的。看看温红红的,体态细腰丰臀,好多人都说有这样腰身的女人才能生得出儿子来。邓松难道就不会心动?
刚刚安楚辰竟然问她是不是就是当年晏泽坊的人,这显然是来算旧账了。而她现在谁也不想得罪,也再不愿想起当年杜坎刺杀苏淳严的事情,只想安安稳稳的在这个平润班里终了此生,能混上一口饭吃那是祖师爷给脸了。
她也是尽心尽力的为平润班谋出路,这才想到邓松这一层。
“安二少爷找杜老板什么事啊?”邓松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怎么能看不出来杜莲娥的意思。他眼角都没有瞅一下温红红,径自吃着点心喝着茶水。
“一些陈年旧事,邓管事也知道的,我们都是外地人,从北平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全靠林堂主的面子这才在上海落下脚,可是原来在北平的时候也是有些事情的。邓管事应该听说过北洋军苏淳严遇刺的事情吧?”
“听说过,怎么了?”
“都是靠着祖师爷赏饭吃的,自然也有些瓜葛,当年沪军少帅齐昱恰好还是北洋军的女婿,出这事的时候正好人在北平,咱们这些人就被一一审问过,安董事说是听着班子里有人唱腔跟当时晏泽坊的人有些相似,于是过来问问。”
“问问怎么了?莫非是真有人当初逃出生天了?刺杀北洋军大元帅,这可不是小事啊,论罪当诛,也是理所应当的。你们就这么害怕了,莫不是心里有鬼?”
“这话可不敢说,咱们都是平头百姓,可没有**越货这样的胆子,就是害怕被人误会,这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