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糖的生意好,卤味的生意也不差。因为刚开始时本钱不够,食材自然用不起鸡鸭鱼肉,就只能选用毛豆、土豆和豆干之类不值钱的素菜,再有就是赵三郎从自家铺子里搜罗而来的鸡下水和鸡爪。尽管都是些“贱物”,且孩子们还把不准火候,奈何赵四娘家的卤料太过出众。哪怕味道稍有欠缺。回味悠长的独特口味还是吸引了大批回头客。当孩子们唱着叫卖小调时,随时会有闻讯而来的食客过来要上一份儿,这已经成为城南街头的一景。
客似云来的生意很快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益。赚到第一桶金的孩子们没多久就结束了四处叫卖的生涯。百食坊先是在城南夜市租了两个固定的摊位,一个卖切糖,一个卖卤味。前不久又在城南的石桥街和嘉善街各租下一个小小的档口,用以销售各式糖果和卤味。
“小陆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周氏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驾着驴车回来,便问道。
这少年名叫陆小田。他还另有两个小伙伴,同伴三人负责在石桥街的档口里卖糖。按理说,铺子要开到傍晚时分才会关张,这会儿才过晌午陆小田就匆匆忙忙跑了回来。周氏见状好生纳闷。
“褚家婶婶,我是回来拿货的。商起底了咱家所有的龙须糖,铺子里一下子就断货了。可还是有好些人想买,大哥就派我回来取货。”陆小田笑着答道。
“哎呀。早上的时候茗香楼的掌柜捎信儿来说,和芝麻核桃切糖各二十斤,让咱尽快赶出来。咱这一上午都在赶他家的单子呢,龙须糖就没来得及做,估计家里就剩下十来斤了。”这群孩子里唯一的女孩子陆锦皱眉道。
“这可怎么好?原以为二十三之后就不会多少人会卖糖了,毕竟家家户户都有好些灶糖存着呢!谁知道府城人这么喜欢吃糖,都这个时候了还买个不停。”说着说着,陆小田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我让西厢那边别做卤味了,都过来帮忙做糖吧?”
“虽说晚上冷得个要死,可还是有好些人出来逛夜市,卤鸡粉的生意还是旺的不得了。对了,听西厢那边吹牛说,最近有好多人特意跑去整只整只地订卤鸡。”陆锦说到这儿,心里头微酸,撇撇嘴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西厢那边正卯足着劲儿在做卤鸡呢!你去喊了也白喊。”
赵三郎可不是抠门儿的赵四娘,他绝对称得上“燕国好东家”。他不但给孩子们按时分发月钱,还把绝大部分利润都以奖金的形式分给了孩子们,就连剩下的一小部分也用来给百食坊添置家当等,依然用在了孩子们身上。不过赵三郎给孩子们发的奖金数额各不相同。原来他学着赵四娘的法子,按照每个孩子的绩效来分发奖金。
刚开始的时候,卖出去的货物数量不多,绩效奖金也就看不出多大差别。可随着百食坊的日益壮大,区别也就渐渐呈现出来了。特别是,生意做大后,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就明确划分了制糖和制卤两个部门,各自分管一部分孩子并给他们安排固定的岗位各司其责,就连绩效奖金也跟着各自部门的盈利走。
直到这个时候,许多孩子们才猛然发现制糖部门也就是东厢那边的盈利要远高于制卤部门也就是西厢那边,分到东厢那边的孩子都暗自窃喜。不过很快,他们就窃喜不起来了。
原来西厢那边的掌事赵思源很有想法,手里一有现钱,就开始琢磨着如何用这些钱把生意做大做强。他在心里计较了一番,他家卤水素菜的生意虽不错,却远不如卤水鸡肝、卤水鸡胗和卤水鸡爪等赚钱,要想把生意做大,就得从这方面着手。这几样吃食的原料全部由赵四娘家免费提供,而她家之所以会有这么些鸡下水和鸡脚,绝大部分是依靠红火的坛子鸡生意。但不知为何,她家似乎无意扩大这门生意,即便每天供不应求,都不增加坛子鸡的数量。因而,他家能够拿到的鸡下水和鸡脚的数量就颇为有限,这就限制了他家生意的发展。
无法从赵四娘家得到更多原料,那从别家获取怎么样呢?别家自然不会免费给,那他家花钱买呢?应该会答应吧。于是,他就辗转于城南各家酒楼之间,靠着之前走街串巷时混了个熟脸儿,成功从多家酒楼那儿低价收购来好些鸡下水。这样一来就有了充足的原料保障,西厢那边的盈利也随之蹭蹭蹭往上升。
过了不久,现钱多起来的他就大胆提议西厢那边去买整鸡回来卤。高投资给西厢那边带来了高回报,没过多久西厢那边就在嘉善街上盘下了一个档口来。
即便东厢那边也很努力,也想出了做酥糖的主意,后又在石桥街盘下一个档口。无奈差距太大,拍马也赶不上西厢的步伐。自然,东厢那边的收入也远不及西厢那边,这就不能不让陆锦等人泛酸了。
尽管东厢的小家伙们有些眼红对面西厢,更因为没有足够的库存而烦恼着,可是能够看得出他们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不过这种幸福感却没能感染到在扒在门外窥视多时的黑脸大汉,愁眉不展的他正忧心着——过完这个年,他身边又会少很多乡亲吧?
话说陆锦曾为了生计不得不在外讨生活,作为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