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与李家门当户对,自然高贵不到哪里去,李贵人有了身孕,这胡李氏今后就是皇子或者公主的亲姨母了,确实是不一样的,自然抖的起来。
正说着,二门上有进来要对牌调马车,谢纨纨问明白了是王妃要出去,便笑道:“王妃要去哪里呢?我正该去伺候才是。”
给了对牌叫二门上预备车马,她自己扶着朱砂,去了上房。
刚转到廊下,就听到里头有个妇人声气在哭诉:“谁也没瞧见的,怎么说得清呢?连娘娘都说不管怎么撞的,都不相干,本来相安无事的,偏婉嫔娘娘也不知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芮娘在贵人跟前伺候,皇上来了,芮娘除了请圣安,是一个字没说的,皇上只问了她是谁,就吩咐,说芮娘在御前出言不逊,当场宣了慎刑司来掌嘴……我苦命的芮娘啊。”
徐王妃也只得好言相劝。并不敢提该不该掌嘴这事,皇上命掌嘴,谁敢说皇上怎么着呢?
那妇人一边儿哭一边儿咬牙切齿的道:“那胡家那老妇!前儿知道贵人有孕了,往我们家来了多少回?一口一句亲家太太叫的那亲热!又说芮娘好,比她亲闺女还知道孝顺,一家子媳妇都比不过芮娘,操持一家子的事,谁都夸好,说的那等甜,如今见芮娘这样了,当即就变了脸,说芮娘忤逆不孝,要命姑爷休妻……这……真要这样叫他们休了,可叫芮娘怎么活啊!姐姐……”
徐王妃接着劝:“不要紧,我去瞧瞧再说,再请了嫂嫂一起去,必不会的,她们家想必也是吓到了。再怎么着,李贵人还好好的,过三个月,产下皇子来,芮娘就是亲姨母,怎么不比那胡家高贵呢?”
谢纨纨这会儿才走进去,笑道:“听说母亲要出门去,我已经打发人预备好马车了,母亲要去哪里?要不要媳妇伺候您去?”
然后她又笑着对李家姨太太道:“先前二门上来回我说姨母来了,我那会儿正忙着,就请您先来与王妃说话儿,怠慢之处,姨母可别怪罪我。”
徐王妃如今是见着谢纨纨就不自在,今儿就更不自在了,李家姨太太则就差眼里喷火了,忍不住说:“世子妃是贵人,我们家又低微,自然是高攀不上的,哪里敢怪罪呢。”
谢纨纨笑道:“姨母说的是。”
差点没把李家姨太太气晕过去。
徐王妃倒是早知道谢纨纨的伶牙利嘴的,知道不容易讨得了好去,也没精神理会她,只是道:“你忙你的事去,就不必跟着我了。”
那一脸打发瘟神的样子,简直不耐烦到了极处,谢纨纨本来也只是过来看个笑话的,哪里是真想伺候徐王妃呢,这会儿笑话看完了,听她这样说,便笑道:“既如此,我就听母亲的罢了。”
她也不伺候徐王妃去二门上马车了,自己回燕园去,那李家姨太太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样的儿媳妇,也不怕天打雷劈!”
徐王妃只是皱眉不语,李家姨太太道:“姐姐也真是好涵养,竟就这样忍得了她?”
她见徐王妃依然不答,便又道:“前儿我回娘家,给大嫂子请安,大嫂子也说你们家这儿媳妇不像样呢!”
“再叫她得意两日吧!”徐王妃终于道,脸色十分阴沉。
她在谢纨纨这里屡次踢到铁板,终于明白,靠往常里那些后宅的小手段,要收拾住谢纨纨,是很难的,就如嫂嫂那一回所说,小打小闹,不疼不痒,倒不如让谢纨纨以为自己认了输,有机会再给她雷霆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