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玉宇琼楼之上,置身于声势浩大的钟鼓声中,芳华,眼中有潮杳而至,默默滴落凡尘。
我来到雍地的第二十日,祭天仪式开始了。这一年,是秦王政九年,秦王政二十二岁。
这二十日以来,我与政未曾说过半分话,大抵都是有气在身,除了必要的礼节之外,几乎没有见面的交集。我了然,他气我比约定的晚了十日归来,他已下令不追究我落跑之责,而我却依然没有十分珍惜看重他对我的情意。而我气的是,永远再也离不开宫规森严的束缚残害,他若是知我惜我,为何不放任我自由。
朱雀台上,他一袭华丽金丝的黑色深衣,深邃的黑眸冷凝,手执三炷香火,恭谨地对着东南方拜了三拜,弱冠亲政仪式完毕,台下群臣百官皆匍匐叩拜俯首称王,他冷冷地勾起唇角,黑眸危险的眯起,这一日,大秦的王权终是稳稳当当地握在了他的手中。
祭天典礼过后,便是笙歌乐舞的表演,他居高临下地坐于朱雀台的王座上,冰冷地俯瞰下方,英俊笔挺的脸容上带着忧郁,心思却绝非在歌舞助兴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瞳孔,闪着可怕的阴谋。
而我倚立在朱台旁的一方朱红楼宇,静静地凝望着他。王座的左右,各有一张贵妃椅,左侧为重是上座,右侧略轻可以是王的爱妃所座。嬴政并未册立王后,故他左手边位子是空地,而居于他右边的爱妃,是我的皇姐,。
我微微沉了眼眸,心难以喻的一阵酸楚,却不知是为何,而后瞥开目光注视着朱雀台下的笙歌乐舞。一曲舞毕,却见天外飞来九位衣袂翩然的公子,气质儒雅,文质彬彬,他们的背后皆负着长剑,手里执着不同地乐器,或短笛,或长箫,或古琴,或乐筑。再一眼,我骤然张大了眼睛,摇摇头不可置信地远望着,最可怕的是,他们的面上皆覆着一张月牙形的白玉面具。
太宸宫,九龙,齐集了。
我看到了最外面排行最末的九=子螭吻,白衣胜雪的高渐离,一双温柔迷人春光荡漾地眼眸微微上扬,媚色,凛冽地展开裹筑的白色布帛,翩翩然席地而坐,优雅地将乐器置于膝上,挽起衣袖,执手有条不紊地击之。
循着位次向左望去,那里世独立地玉立着一位绝代出尘的公子,他披散着乌玉墨缎地秀发,一袭fēng_liú俊逸的紫衣倾泻拽地,衣料艳丽的色泽将他温润如玉的脸容衬得更加苍白无色。他只静静负手而立,周身却能散发着谜一般不可言地魅惑气质,不论是否处于危险,他素来是自信满腹,气定神闲,一双修长柔手仿佛充满了强大坚实控制人的能力。
他缓地抬头。视见了高楼玉宇上地我。静若湖水地深色眼眸。带着波澜不惊地从容。眸光静敛。仿若对何事都漫不经心。却将什么都看在了眼底。
他。面若三月春风。心如万年寒霜。他是四龙子负。也是作为我地贴身侍卫存在了整整七年地墨吟风。
太宸宫地九位龙子皆是琴剑双绝地奇材。初初教养时便是习得文武双修。吟诗颂雅不在话下。龙子地一举一动优雅多情。文儒雍容。锦衣华贵。风度翩然。若是腰间不佩戴杀人利器。不知情地人。便会误以为他们是哪家出来地贵族公子。
九位龙子依次顺列立于大风之下。纤细地后颈上皆系着三条细长羽毛状地金丝缎带。流苏般软软垂落至脚跟。他们地衣着颜色与款式皆是不同。衣料柔软。鲜艳靓丽。譬如一龙子囚牛之代表颜色是为深黑。四龙子负是为靓紫。九龙子螭吻是为泛白。狂风一吹。便将他们多姿多彩地衣袂与颈上柳絮般地缎带吹得绫罗飞舞。仿若九条彩练当空划出一道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地华光。
他们手中执着各式器乐。并声和奏着地是一曲气势磅礴地《帝王业》。代表太宸宫对嬴政正式登基亲政予以表庆祝贺。曲毕。满场静谧。却未见九位龙子退场。主持典礼地朝臣打了手势示意他们可以下去。却见那九位龙子不退反进。
九人齐步上前。纵身一跃。衣袂一带。便堪堪飞上了朱雀台。容月和若水见状分别自两个方向狂奔而来。手中皆执着长剑。若是对方有一个不怀好意。便可直接将其果决。然。一龙子囚牛却轻声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拦截我们太宸宫地龙子?”语气间尽是嘲笑之意。
囚牛虽傲,话却也说的不错,容月在十大名剑中位中,若水最末,而太宸宫的龙子中光是一个位居十大名剑第二的墨吟风,只手便可将他们生擒于股掌中,以及与容月旗鼓相当的高渐离助阵,以及人数上压倒性的优势,便是那二人不可匹敌。
太宸宫的龙子皆是年幼时万中取一,生死肉搏得以
出的练武奇才,不论是比心狠无情,还是武功学识,凡辈优上甚多,故才为太宸宫主委以重任。
容月与若水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便将目光投向长身立在嬴政身侧的弘凤兮,看这态势也只有号称天下第一的他压得住混乱的场面了。而弘凤兮却依悠悠地抿唇笑了笑,却未有出来相助的打算。
九位龙子皆优雅地执剑在手,面带笑容,温文尔雅,颈上的金丝缎带随风飞扬,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紧张与战事蓄势待发,仿佛那只是一场十分赏心悦目的剑舞表演。一刹那的失神,九人中便有一人飞速出列,修长的手中一把墨色长剑挥舞出耀眼地蓝色光芒,剑尖却直指前方嬴政的心脏。
他快得仿若一道光,短暂一刻便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