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也不管多少,统统拿来放进竹篮中,搀扶起那个已经吓傻的老妇人,和气的说道:
“大婶,拿着钱回去,这些天不要到这边来了,快走,快走吧!!”
老婆子看着篮子里的碎银和铜钱,呆呆的没有出声,王通又催促几句,这才反应过来,直接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说道:
“大善人,大善人……这边老婆子哪还敢来…….要不是大老爷您作主,老婆子……回去一定给您立个长生牌位……“
今天这老婆子遇到的事情太多,但到最后这还算好的,特别看到竹篮里的碎银和铜钱,卖半年的烧饼也未必能赚来这些,王通的年纪做她孙子也不算过分,可这个小锦衣卫此时在他眼中就好像万家生佛一般。
大喜大悲,老妇人说话都不成章法,王通冷静之后,正为接下来的首尾头疼,安慰那老妇人几句,就把她打发走了。
两个泼皮加一个赵国栋,尽管被痛打,可都是皮肉的伤害,王通和那老妇人说话的功夫,几个人恢复了不少,可却没人敢爬起来。
王通直接坐在了茶馆的门槛上,一直看着老妇人离开这条街道,就算三个人想要追也追不上了。
午饭时间快要过去,路上的行人又多了起来,不过走到这边的人都要绕下,看到一个锦衣卫大模大样的做在茶馆的门口,门前还倒着三个人,别说里面的人不敢出来,路人更不敢过来。
想了几个出路,都不太现实,自己人微言轻,估计那田百户会看在银子的份上不给什么惩罚,但开革出锦衣卫队伍的惩罚免不了的。
到时候拿着银子走吧,出了京城海阔天空,自己好歹有领先时代几百年的经验和知识,虽说用处不大,没准也能干出一片天地。
现在发愁有个什么用处,王通想通了关节,洒脱一笑,站起来向家走去,那三个有点恢复的人,一看他站起,立刻都是躺在地上装死。
不就是打个卖饼老太婆,至于下死手这么狠打吗,现在身上无一处不疼,血肉模糊啊
王通压根不理会地上三个死狗,直接回家。
直到这时候,茶馆的掌柜才和几个伙计战战兢兢的走出门,那掌柜的先是盯着王通的背影望了望,又不屑的盯了赵国栋三人一眼,这才脸上堆起笑容,快步跑过去搀扶:
“赵大人,您……”
走在街道上,行人依旧是纷纷走避,可店铺里的掌柜、伙计甚至熟客大都知道了午饭时分发生了什么,很多人还是亲眼看见,都不敢小看这年轻的锦衣卫,动手狠辣凶悍这个不说,做的又是行侠仗义的事情,这可真了不得。
这样的人物是这条街道上的住户,小旗王力去了之后,大家对这王家是不是有些冷淡怠慢了?
王通进家门的时候,赵国栋已经在茶馆的座位上了,拿着热手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脸上的血,碰触到伤口就疼得呲牙咧嘴。他能感觉到一直对他毕恭毕敬的茶馆上下,这时候似乎都有些怠慢。
丢了大人啊,赵国栋恨的咬牙切齿,在那里咆哮道:
“兔崽子,你赵爷和你没完!!”
不过这咆哮声音不大,门外的人都没听清楚。
既然惹了这样的事情,下午王通也不准备回去当值,简单吃了几口午饭,就拿着油布把家里所有的银子分成两份,一份五十两,准备给隔壁的马寡妇,另一份三百五十两抱起来之后,埋在了院子里隐秘处。
其余的散碎银子和火铳都装在了身上,要是明天当场开革,对方要立刻报复,还未必有回来拿银子的时间,只能先朝着城外跑,伺机回来拿银子。
马寡妇在他丧父期间帮了这么多忙,这等恩情一定要报答,再说,马寡妇的儿子在城外给人养马,也就自己混个生活,马寡妇自己还要靠着缝补衣服赚点吃用,过得很不容易,这五十两银子顶大用了。
没想到银子送过去,倒是把马寡妇吓了一跳,说“街坊邻居该帮的,怎么就给这么多银子,快拿回去”,王通好说歹说,马寡妇才留下了十两银子。
一切准备完,静下心来,王通在屋子里纳闷,自己在现代时候被客户骂,也是笑脸相对,和和气气。路上看到一些不平事,也都低头过去,也算个有涵养能忍的合格社会人,怎么今天如此暴躁。
上辈子小心翼翼,却也孤独病死在床上,重活一世,或许自己潜意识中不想再活的那么不甘心。
再说,自己这十二年一直是以一个儿童的身份来生活,多少有了孩子的习惯,一个孩子,又怎么会权衡轻重和忍耐。
“打就打了,这样的渣滓,要是不打,那更对不起自己”王通胡思乱想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沉沉睡去。
起早已经成了习惯,王通把银子、火铳以及锦衣卫的告身文书仔仔细细的放进包裹,然后绑在身上,这之后再套上飞鱼服。
一切都要做好提防,王通在父亲死后,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这个时代虽然有法律,却不是法制的社会,弱肉强食,人的姓名和安全根本得不到什么保障。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心戒备总归没有错。
有心事,起来的早,尽管忙碌半天,出门的时候居然还和昨日差不多,临近冬季,京师的天格外的晚,此时也就是天光初露。
从家里出来,街道上的人都是各个店铺的伙计,下门板、洒扫、给掌柜的和东家买早餐,还有备货等等的事情,都要早晨起来忙碌。
王通路过距离他家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