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旅馆后面的空地挖出人骨这事,刘志刚无论怎么想,罪魁祸首准是张老板没错。他把张老板带到室内游泳池追问,自然有他的想法。现在大难当头,小镇上算自己一共才剩下两个警察,即使张老板张嘴承认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处理这个杀人犯。他想的是事情一定要靠自己查一个水落石出,万一真有获救的那一天,凭借这一个案子,他刘所长弄好了就会变成刘局长,哪怕刘副局长也行。
谁成想天不遂人愿,张老板对埋藏这几具尸体矢口否认不说,还威胁要掀出一些他刘志刚不为人知的丑事,刘志刚一场谋划全部成空。
俗话说斩草除根、免留后患,刘所长一咬牙,索性就来了个杀人灭口。但百密一疏,他偏偏忘记了张老板还有个媳妇,所以狠下心来当着众人的面又枪杀了老板娘。
杀张老板没有目击者,你说他抢枪也好袭警也罢,全靠一张嘴。可杀老板娘却是众目睽睽,没必要开枪的时候他开枪了。刘志刚这辈子第一次开枪杀人,还连续杀了俩。要说不害怕那是扯淡,他双手微微发抖,头上也流下了冷汗。只是动作不大,别人不易察觉罢了。
正在刘志刚不知如何措辞解释的当口,总算是来了解围的。只是这解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只听得楼顶上“当当当”敲盆之声大作,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证明放哨的人发现了什么异常。
枪杀两人,看热闹的众人早就吓得跑回了大厅。此刻听见警报响起,屋子里更是乱作一团。林县长表情严肃,哪还有心思管这两具死透了的尸首?他一抹身往二楼就跑,刘志刚咬咬牙紧跟其后。
别墅二楼的角落有一个小楼梯,直通房顶。林县长和刘志刚三下两下爬上房顶,房顶上放哨的年轻人见林县长来了,心里多少有了些底。他伸手朝小镇之外一指道:“县……县长您看……”
林县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南边一望,只见远远的有一个人影,步履蹒跚的踩着滚滚黄沙,直奔小镇而来。
这小镇被沙漠所围,镇外来人,会不会是有救援?林县长一颗心“咚咚”直跳,心说难不成这次我们有救了?
“赵海潮!”还不等他想明白,刘志刚一声惊呼,喊出赵海潮的名字。
房顶上众人揉揉眼睛,仔细朝镇外再看。果然,来的人正是前些天出去向南探路的赵海潮。
眼见着来的并不是什么救援,而是自己派出去求援的人,林县长只高兴了半截。他连忙边下楼梯边道:“快去,我们带上几个人去接应他。”
想当初林县长运筹帷幄,派出两支队伍南北而行,就是为了寻找救援。如今北行六郎山一路虽说没寻到救援,但好歹找到了水源。不知这赵海潮单人向南,又带回了什么消息?
待等林县长刘志刚领着七八个人跑到小镇口,不免大吃一惊。只见那大个子赵海潮蓬头垢面、浑身血迹,一路歪歪斜斜步履蹒跚。林县长心头一沉,暗道不好,心说看这模样,南面求援又成画饼。
“快扶他一把。”林县长一声令下,三五个年轻人快跑几步要扶赵海潮。哪成想还没跑到跟前,那赵海潮向前踉跄几步,“噗通”俯身摔倒。
“哎呀!”林县长一惊,忙跑到近前一把从地上拉住赵海潮。只见这大汉嘴唇干裂、面容憔悴,双眼紧闭,已经昏迷不醒。“快抬回去!”林县长一挥手,几个人有人扶头、有人搭脚,七手八脚将赵海潮抬回别墅。
“吕小晴!吕小晴快来救人!”众人进了别墅,一楼大厅里的人又炸了锅。刘志刚几声大喊,药店营业员吕小晴手忙脚乱赶了过来。
还真别说,这大难临头之时,多亏了吕小晴多少还懂些医术。大家把赵海潮躺放在沙发上,吕小晴帮他擦拭血迹、清洗伤口,又挂上了葡萄糖输液。只听赵海潮呼吸逐渐平稳,想来这一顿忙活多多少少是起了些作用。
“这是什么东西?”赵海潮本来背一个斜挂的背包,刚才进屋的时候被人扔在一边。这会儿稍微稳定了一些,鼓鼓囊囊有些奇怪,嘀咕着把挎包拿在手中。等他打开背包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只见背包之中两段黑褐色人胳膊粗的东西,竟然就是那巨型吃人蜈蚣的腿足!
林县长见刘志刚脸色有异,凑过来一看也是吃惊非小。刘所长将挎包交到林县长手中,到沙发旁弯腰朝赵海潮身上一摸,从腰带上摸出一柄明晃晃双面血槽的匕首。
刘志刚脸色沉重,将匕首揣进自己的裤子兜,回身从杂物堆上抄起一根绳子,抓住赵海潮的双手,拿绳子就要绑。
“刘所长!你这是干什么?”吕小晴连忙伸手去扶插在赵海潮手上的针头,嘴里说道:“别碰到针。”
这赵海潮在危急关头毛遂自荐去镇外探查,可谓是劳苦功高。现在又满身是伤的带了蜈蚣腿返回,想来这一路也是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刘志刚为什么找绳子就要绑他?林县长一时半会儿也没想明白。正好还有击毙张老板夫妇的事情要问,林县长一把拉住刘志刚的胳膊,直接到了一楼厨房。
“你得冷静冷静。”林县长拍了拍刘所长的肩膀道:“那赵海潮昏迷不醒,你绑他做什么?”
“县长。”刘志刚皱了皱眉:“你不用担心,我没事。”说罢从兜里掏出赵海潮那把大匕首道:“你没看见这个吗?”
“不就是一把刀嘛……”林县长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