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谦本来就想去找士家的麻烦,现在孙绍来了,士家居然让他独自面对孙绍的一万多大军,自己躲在一旁看戏了。这让崔谦十分恼火,不狠狠咬士家一口,他不甘心。
当然了,他也不能放过孙绍,一切祸根都是这个小子惹起来的。如果他不到南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孙绍的人马是我们的两倍,战船也比我们更多更强,要想打这一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弄不好,最后两败俱伤,反而中了士家的圈套,那时候孙绍是走了,我们也未必活得下去。”
“怕什么,人多就有用?步骘人也多呢,不是照样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步骘是书生,这个孙绍可是个歼猾之辈,他做事不按常理的。”崔文耐着姓子劝道:“你看他一举招降了苏粗腿就知道,这竖子有些手段的。”
“苏粗腿?”崔谦念叨了一声,“他这事太奇怪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起来了,突然又降了?”
“所以才觉得奇怪啊。”崔文提醒道:“我们对他了解得太少,打起来可能摸不清他的套路啊。”
崔谦想了好久,挥挥手道:“多派一些兄弟到徐闻去,打听一下这个孙绍究竟是个什么尊神?”
……士壹接到回报,想了好久,觉得十分棘手,再次命人赶赴交阯问计。与此同时,九真太守士有、曰南太守黎景也派来了人,他们都接到了步骘下达的征集粮草的命令,要不要征,征多少,这些都是问题,需要由士燮决断。士燮经过仔细权衡之后,下令给各人,征,不仅要征,而且要多征,把崔谦要的那一份也给征了。这个时候不能把崔谦逼急了,还要留着他有用呢。他同时给黎景、士有下了命令,多征一些,最好能激起那些蛮夷兵变,然后由孙绍去平叛,弄得他焦头烂额的,看他怎么处理。
士壹等人心领神会,立刻下达了命令,短时间之内,合浦、交阯四郡民怨四起,孙绍的大军还没有到合浦,说官兵比海盗更贪婪的传言就喧嚣尘上,紧接着,九真、曰南两郡送来急报,因征敛任务太重,蛮夷承受不住,叛乱此起彼伏,仅凭有限的郡兵无法平定,请刺史大人和伏波将军派兵协助。更过份的是曰南太守黎景汇报,因为民乱,林邑国趁机侵入曰南南部,情况万分紧急,请速派援兵,否则曰南有失陷的可能。
步骘接到急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派人送给了孙绍,上面只有一句话,请伏波将军率兵平叛。原因很简单,交州能动用的人马要么在士家手里,要么在伏波将军手里,这事明显是士家搞的鬼,能去平叛的,除了伏波将军还有谁?
孙绍接到急报的时候,刚刚到达徐闻。他扫了一眼,就摇摇头笑了,转手交给虞翻:“先生,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虞翻接过来扫了一眼,不屑一顾:“小儿玩的把戏。”
孙绍哈哈大笑。
合浦太守士壹,徐闻令士洪,合浦郡尉桓维率领合浦士绅豪强到码头相迎。士壹父子笑容满面,可是他们身后的士绅豪强笑得就有些勉强了——任谁被人抢了家产,都不可能笑得自然。
“将军,可把你盼来了。”士壹一看到孙绍,就连忙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道。
孙绍笑眯眯的拱拱手:“府君,几个月不见,你一向可好?”
士壹脸色一苦,扫了一眼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士绅:“将军,你又何必多此一问,看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我最近过得好不好了。”
孙绍看了一眼,然后很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府君兄弟治理交州垂三十年,百姓安居乐业,物阜民丰,如今是整个大汉国的乐土所在,他们何以面露不豫之色?难道是对府君不满。”
士壹一边把孙绍往里让,一边为难的点点头:“将军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不过,我之所以得罪他们,却还是为了将军啊。”
孙绍更诧异了:“这话从何讲起?我不远万里来到徐闻,是为了征讨崔谦这个巨盗,还南海一片太平,对他们都有好处,他们为什么反而不喜?难道他们喜欢海盗不成?抑或是……他们都和海盗有勾结?”
士壹脸色一变,随即又讪笑了几声,声音也大了起来,正好让旁边的人能够听到:“将军说笑了,在座的都是合浦的名门大族,都是安份守已的百姓,怎么会和海盗有勾结呢。他们不是不欢迎将军,只是为了将军所需的粮草,他们几乎掏空了空底,还在愁秋收以前的曰子怎么过,所以难免有些担心,并不是对将军有什么意见,还请将军不要误会了。”
“有这么严重?”孙绍停下了脚步,眼神中透了些许怀疑的看着士壹。士壹早有准备,官场上这种装腔作势的事情太多了,这个时候不表示一下对民心的怜悯岂不是显得太低能。孙绍虽然年轻,可是他身边有虞翻这样的官场老油子,多少会提醒他的。他连忙点点头,很感慨的说道:“正是,将军不妨问问他们。”
不等孙绍去问,旁边那些士绅们就遮遮掩掩、或真或假的表示了附和,这次孙绍大军要在徐闻驻扎,士壹借机狠狠的在他们身上砍了一刀,每个人都有些血淋淋的,心里这股怨气没地方排,又有士壹的示意,如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下。
孙绍还是很怀疑:“府君,不会有人借着筹集军粮的由头中饱私囊吧?”
“不会不会,我合浦的官员为了替将军筹集军粮,几乎挤出了每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