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愕然的看向陆绩,两步赶到陆绩面前,惊讶的拉着陆绩的手:“公绪,你怎么……辞了?”
“这么大的一件事,总得有人承担责任,我本来也不喜欢从政,辞了好,我去朱崖学院研易了。”陆绩反手拍拍虞翻的手背,笑容有些勉强:“听出朱崖学院有个叫李泽的磨出了一面大透镜,就架在五指山顶,专门用来观星。我见猎心喜,要去先睹为快了。”
“那谁接任御史大夫?”
“不知道。”陆绩的眼神闪了一下,让开了虞翻的目光。虞翻默默的点了点头,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再吭声。陆绩和他一起就任三公,现在陆绩引咎辞职,把所有的责任都担走了,那么他暂时就安全了,但是如果他没有悬崖勒马,那么下一个陆绩就是他,想想朱崖的沈玄,虞翻心头沉甸甸的。
“委屈公绪了。”虞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好自为之。”陆绩笑了笑,伸开双臂,做了个轻松的表情:“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去研易,而你就要多劳心,大王可对你期望甚深啊。”
虞翻却没有笑,严肃的点点头,送走了陆绩之后,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他上书越王,请求越王延缓出征,先清查各世家大族违法乱纪的污迹。
一时越国哗然。
三天后,越王孙绍发布告国民书,他在并不长的文章里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军队的作用是什么?他说,军队的作用是保护全国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财富,越国尊商重商,以商立国,现在越国的商人被扶南国人无辜杀害,财货被夺,这是对越国的挑衅,是对越[***]人赤裸裸的蔑视,如不征伐,则越国商人不安,越国不安,大汉不安。然后他话锋一转,说越国的军人在以自己的鲜血捍卫商人的利益,农夫在用自己的汗水浇灌粮食供商人食用,工匠用自己的智慧和勤劳为商人们提供大量的货物,可是一小撮商人却放任自己的贪婪,肆无忌惮的偷税、漏税,私自售卖各种控制的物资。这样的商人虽然人数极少,却极大的伤害了其他人的积极姓,也伤害了其他守法经营的商人的利益,这样的蛀虫、害群之马当全国共讨之,绝不姑息。
这封告国民书很快在越国传播开来,大家都有议论纷纷,究竟哪些人在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商人在越国的地位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几乎整个越国都围绕着商人在转,大王还要持剑经商,为了几个商人他就要讨伐扶南国,可是这些商人怎么还不满足呢?
不仅是工匠、农夫和军人,就连商人自身也按捺不住了,他们纷纷猜测、指责这些破坏大好局面的不法分子,他们非常害怕孙绍因此失去对商人的信心,从而放弃重商的国策,恢复重农抑商的旧路,那样的话,他们这些商人就惨了。因此他们比其他人更急迫的要揪出那些蛀虫。
一时间钱唐城甚至整个越国都热闹起来。
左将军崔谦昂首阔步的进了越王宫,孙绍的告国民书一发,他们这些军人受到了非常多的注意,这让崔谦始料不及。以前军人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对付外敌,但是另一个或者说主要的一个却是对内镇压百姓,所以军人在百姓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比盗匪还要可恶,现在孙绍着重提到了对外的作用,明确的把他们的责任定义为保护国民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并且声明要为几个被扶南国杀害的商人讨回公道,自然引起了普通百姓的好感,而那些原本就享受着水师护航好处的商人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原本被规定向军人出售货物只能赚取有限利润时还有些不甘,现在虽然还是不甘,但心理平衡多了,人家用姓命来保护自己,自己给他们一点优惠也是应该的,这些天崔谦经常遇到喜滋滋的又买了便宜货的部下来跑到他面前请战,一个个象是打了鸡血似的。
“大王。”崔谦发自内心的在孙绍面前跪倒。
“建中,到这儿来。”坐在案前的孙绍招了招手,把崔谦叫过跟前,指着案上的南海地图,手指在林邑国的位置敲了敲:“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崔谦瞟了一眼就笑了,这原本是他的势力范围、收税区,他在孙绍手下第一功也是因为斩杀了林邑国太子区楚,他如何记不得。
“这次扶南国入侵曰南,林邑国是先锋,他们叫嚣得最起劲。”孙绍拍拍地图,感慨的说道:“我原本想尽起大军,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在有些人不处理不行了,小病不治,就会变成绝症,我要趁着他们还没有形成气候,将这种不好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所以这南海的事,就只能先交给你了。”
崔谦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他向后膝行了一步,拜倒在地:“臣敢不从命。”稍过了一会,他又疑惑的抬起头:“大王,臣……不合适吧?”
“哈哈哈……”孙绍抬起手指着崔谦,“我说你这个海盗头子,不要跟我玩心机,你要是不合适,我也不会找你来,你就安心去,放手做,给我把林邑、扶南国的海岸给搅得越浑越好,我要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崔谦细长的眼睛一眨,嘴一咧,笑了:“那行,既然大王不担心别人闲言碎语,那我就再当一次海盗。大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