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物体,表面光滑异常,摸上去就像一支被人jing心打磨过的玉圭。在它背面,依稀雕刻着花纹。程宗扬仔细描模着那些凸起而繁复的纹路,良久,他吐了口气,叹道:“二爷,你真该识几个字。这背面两个字,只要读过书的小孩都认识:灵飞。这就是灵飞镜。”
武二郎一把抢过来,对着它呲牙裂嘴照了半天,也没照出个影来。
“什么破烂玩意儿!”
这会儿不是琢磨的时候,程宗扬把灵飞镜收进背包,“镜子拿到手,咱们该想办法回去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风声。一个带翼的黑影从头顶笔直飞来。程宗扬反手拔出钢刀,间不容髪之际横刀挡住。
钢刀仿佛被巨锤击中,向後弹去,重重打在程宗扬胸口。程宗扬咬紧牙关,强忍着吐血的冲动,一刀劈出。
那黑影速度极快,侧身一旋,避开刀锋,接着又疾掠过来。没有羽毛的肉翼像扇一样张开,翼端的爪子又尖又细。那是一隻巨大的蝙蝠,它生着狐狸一样的头颅,吻部突出,两对獠牙白森森闪着寒光。它两耳极长,一边飞一边不停的转动,灵巧之极。
黑暗中,那蝙蝠却像白昼一样进退自如,程宗扬只是倚仗着内功略有基础,勉强能分辨出一些细微的光线,这时动手就和瞎子差不多。不多时,他身上便被蝙蝠尖细的爪子抓破几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程宗扬迭逢险情,武二郎却好整以暇地抱着肩,靠在石柱上,一边懒洋洋说道:“快着点!二爷可不耐烦等人。”
程宗扬满头是火,他拼命挥舞着钢刀,在身侧织出一道刀网,希望能挡住蝙蝠的袭击,但那蝙蝠总能寻出缝隙,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渐渐的,程宗扬发现,那蝙蝠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上的背包。他能感觉到那蝙蝠的尖爪几次抓到背带,似乎想把背包抢走。
赌一铺!
程宗扬一把拽下背包,朝地上一扔,紧接着一脚踩住背包,一边朝着背包所在的位置,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刀劈出。
“噗!”刀锋狠狠斫进骨肉。
程宗扬握住刀柄,手指微微发颤。那蝙蝠几乎是自己扑过来,投向刀锋。自己漫无目的的一刀,正劈中它的颈侧。蝙蝠深灰se的肉翼扭动几下,不再动作。
武二郎意兴斓珊地打了个呵欠,“瞎猫碰见个死耗子。算你小子命大。”
程宗扬余悸未消地直起腰,想骂几句也没有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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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苍峰回到商铺,天se已经微微放亮。
“族长说,白夷与鬼王峒绝无冲突。这几年鬼王峒势力向北发展,有使者路过白夷,族中也以礼相待,彼此无犯。”
良久,雲苍峰道:“白夷族这条商路,老夫走了数十年,与白夷族长相知颇深。白夷人文弱有余,勇武不足,但这位白夷族长颇有见识,断不会轻易投靠鬼王峒。至于那五万银铢……”
雲苍峰摇了摇头,显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苏荔道:“既然白夷人与鬼王峒没有关系,那为何鬼王峒留下话,要我们到白夷族来?”
“也许鬼王峒只是选此地作为落脚处。鬼王峒胃口虽大,白夷这样人丁兴旺的大族,也不是那么容易吞下的。”
祁远忽然道:“鬼王峒的使者还要多久能到?”
雲苍峰道:“从熊耳铺到白夷有十多天的路程,咱们抄了近路,只用了一半时间,鬼王峒的人比咱们早走两i,快则明i,慢则三i就能赶到。”
祁远有些坐卧不宁,他起身朝门外看了看,去寻灵飞镜的四人到这时还没回来,他心里一直悬着。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先是易勇推门而入,接着易彪背着程宗扬闯进来,最後是武二郎不紧不慢地跟在後面。
看到程宗扬身上的血痕,众人都是一惊,连忙围拢过来。
程宗扬从肩到腿大大小小遍布着十几道伤痕,虽然不深,但伤口隐隐发黑,脸se却出奇的苍白。
武二郎道:“这小子运气不好。碰到隻不长毛的蝙蝠,谁知道是有毒的。嘿嘿,这下可有他受的了。”
程宗扬有气无力地伸出手,狠狠朝武二郎比个中指。两人在洞里摸索多时,最後不知从哪个洞口钻出来,发现正在悬崖中间。武二郎费尽力气攀到崖顶,找到易彪和易勇,又系上绳索将程宗扬接上来,一直折腾到天亮。
这一夜事情急转直下,乐明珠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整个伍队也就这个光明观堂的弟子会解毒。苏荔急忙让人叫来乐明珠,察看程宗扬的伤势。
程宗扬从背包中取出那面方镜,苦笑道:“幸不辱命。”
雲苍峰接过方镜,审视片刻,然後郑重地拱手说道:“程小哥援手之德,雲氏绝不敢忘。”
程宗扬闭上眼,嘟囔道:“我困了。让我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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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程宗扬怔怔看着面前的花苗少女。顷刻间,记忆的闸门仿佛被打开,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身影。
从哪里来?我真的还记得吗?
这一刻,程宗扬才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始终在压抑着对从前的回忆。在自己的意识里,来到这个世界的种种经历,都仿佛一场终究要醒来的梦。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