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面容扭曲,直以为自己见著鬼了。
铁布衫?萧遥逸怪声道:没卵的小崽子,修为不错啊!
原来是铁布衫这样的外家功夫,不是刀枪不入的鬼怪。程宗扬心头微松,接著长吸一口气,双刀再次攻出。按照谢艺传授的那样,将刀势集中在一处,重重劈在那太监掌背上。
那太监毕竟年纪幼小,铁布衫的修为虽然不俗,也挡不住程宗扬这凶猛的一刀,指骨顿时断裂,惨叫著向後跌去。
面前还剩下最後一名拦路的小太监,忽然身後一声惨啸传来,接著眼前陡然一暗,周围的灯火彷佛被黑雾遮没,连天际的明月也黯淡下来。
程宗扬心神微震,只觉一团yin森的黑雾从脚下升起,雾中有无数毒蛇扭动著张开毒牙。
铮的一声清响,只见萧遥逸身体横卧,浮在空中,双手一屈一伸,彷佛抱著一具凤首箜篌,手指在无形的琴弦上一拨,黑雾chao水般退去,黯淡的视野瞬时恢复原状。
那老宦官从黑雾中现出身形,他面沉似水,双掌平举身前,然後向前推出。
程宗扬只觉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无形的气墙,强大的威压使自己呼吸都为之断绝。
悬在半空的萧遥逸屈身一弹,手指在空中绘出一个奇异的文字,然後一掌拍出,喝道:疾!
那个奇异的符文迎上气墙,凌厉的劲气像烈i下的积雪一样迅速化去。
老宦官怪叫一声,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一抓,那只闪亮的符文彷佛被一只巨掌捏住,发出细碎的破裂声,片刻间就被捏得粉碎。
萧遥逸闪身向前,从袖中拔出一根黑黝黝的弯椎,凶狞地笑了一下,然後朝那老宦官掌心挑去。程宗扬暗赞这小子狡猾,竟然把龙牙锥涂上黑漆,此刻一亮出来,那老宦官猝不及防,向前一抓,掌心顿时被龙牙锥刺出一个对穿的血洞。
竖子敢尔!老宦官尖叫声中,飞溅的鲜血同时转为乌黑,散发出浓重的腥气。
萧遥逸沉腰坐马,右臂微曲,将龙牙锥收到肘後,左手中指伸出,在空中疾划数下,飞舞的血雨立刻凝成冰珠,坠到地上。
程宗扬双刀宛如狂龙出水,将最後一名拦路的小太监逼开,接著刀光一展,从他腋下刺进内脏,捅穿了他的肺叶。
远处宫墙的灯火汇成一片,迅速朝内宫逼来。接著传来一声娇叱,我是昭明宫侍卫长!立刻开门!
程宗扬一听到这声音,本能地就想拔脚开溜。云丹琉!这丫头片子竟然这么快就入了宫!
但云丹琉更快,只见一朵红云从墙头升起,云丹琉足尖在墙头一点,丹鹤般越过宫墙,闯入太初宫,朝神龙殿飞来。
萧遥逸与那老宦官斗得正紧,程宗扬只好硬著头皮挺身挡住云丹琉的去路,举刀怪叫道:死八婆!吃云某一刀!
云丹琉果然微微一愕,不知哪里又钻出个姓云的本家。程宗扬趁机出手,双刀犹如咆哮的虎牙,扑向云丹琉。
云丹琉知道自己中计,脸上微显怒se,手掌一翻,背後的长刀锵然跃出,格住程宗扬左手的钢刀。
铛的一声,程宗扬钢刀几乎折断。那丫头手中单刀长及四尺,刀身又宽又厚,刀柄中空,刀身镂刻著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龙口怒张,追逐著刀口一弯月牙,装上柄就是一杆所向披靡的大刀。
程宗扬手臂微微发麻,暗骂道:这丫头竟然把大刀摘下来当单刀用,也不怕累死。不过这丫头身材比自己还高一些,两条长腿犹如鹤立,一只雪白的手掌提著这样一柄威风凛凛的大刀,那气势真不是盖的。刀光一展,就把自己笼罩在凌厉的刀风下。
武二郎的刀法本来以凶猛为主,但遇到这么个更猛的,程宗扬只好改走轻灵路线,双刀盘旋进击,左刀被挡,右刀立刻攻出,劈向云丹琉的脖颈。只要能把她逼退一步,等萧遥逸腾出手,就让他头痛好了。
谁知云丹琉毫不退让,龙刀斜摆,压住程宗扬左手的钢刀,左手一张,用雪白的柔荑迎向程宗扬的刀锋。程宗扬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莽撞,竟然敢空手夺刀,急忙收力。但云丹琉来势极快,空手抓住钢刀,接著一扭,一股刚猛强硬的力道涌来,jing钢打制的刀锋像在锻炉上一样被拧得变形。
程宗扬心头大震,这丫头练的竟然也是外家硬功,不知道这一手是金钟罩还是铁布衫,反正比刚才那小太监高出一大截。眼见她血红的斗篷飞开,银甲包裹的双峰像山一样朝自己压来,程宗扬只好丢开拧弯的右手刀,左刀从云丹琉的龙刀下撤出,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封。
篷!云丹琉粉拳砸在刀上,刀身发出沉重的声音。
程宗扬心下骇然,这丫头修为比自己至少要高出一个级数,再打下去,自己也讨不了半点好。
又一个没卵子的家伙!拿命来!萧遥逸怪叫一声,飞掠过来。
程宗扬松了口气,急忙後退,擦肩而过时,低声道:别伤她!
萧遥逸道::走!
那老宦官抓住左肘,鲜血顺著衣袖直淌下来,显然在萧遥逸手里吃了大亏。
冲过来的三个小太监都受了伤,禁军还在门外,一时无法进入,这会儿不走,等会儿就不用走了。程宗扬不再停留,飞身朝太初宫後掠去。
云丹琉被萧遥逸缠住,无法脱身追杀,那老宦官立在一旁,却对程宗扬不理不睬,幽灵般的双眼只紧紧盯著萧遥逸。
离宫墙还有十余丈,便看到墙外两道摇曳的火光从两侧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