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月霜用膝盖顶那一下,正撞到要害。程宗扬没好气地把她交给小紫,自己咬牙切齿地静心养伤。这会儿休养得差不多了,又得知泉玉姬抓到元行健,才赶到晴州监牢。
看到泉玉姬手握纸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纪录口供,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到底,如果不是泉贱人见死不救,自己也不会挨这一下。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己终於弄明白了,对於这种贱人,善意和宽容只会被当成软弱无能,只有让她认清现实,她才会甘之若饴。
泉玉姬正伏案笔录,身体忽然一颤,那只包裹在捕快劲装下的圆臀像被人打了一掌似的猛然抬起,哆嗦了几下。她连忙回过头,程宗扬大模大样地坐在藤椅上,两腿分开,朝她勾了勾手指。
泉玉姬冷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妖媚,她放下纸笔,起身想走过去,腹部却像挨了一拳,弯腰跪倒在地。
程宗扬收回真气,懒洋洋说道:往後你在我面前只有两种姿势,跪著或躺著,除非老爷想站著用你,你才能站起来,明白了吗?
凑啊哟!泉玉姬手脚并用地爬到主人面前。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秀发,把她漂亮的面孔按在自己腿间。
元行健睁大眼睛,看著那个神情凛然的女捕快忽然间像换了一个人。
程宗扬道:说,姓蔺的在什么地方?
元行健脸se时青时白,那女捕快的身手自己见过,比自己高了一筹不止,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像个玩物一样。这个姓程的年轻人到底有著何等惊人的艺业,那就不好说了。再想到在紫溪时,他手下那个武二郎,元行健立刻判断出局势。
在上清阁!元行健心一横道:蔺教御受了伤,到现在还起不身。你要想对付他,我可以带路!
太乙真宗的内斗已经白热化了,勾结外人对付同门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程宗扬对太乙真宗的未来越来越不看好。
太乙真宗也是名门正派,怎么连你这样的土匪也收了进来?
元行健折断的手指垂在枷上,一边咬牙吸著凉气,一边道:林教御有些事不方便做,才招揽小的。
什么事他不方便做?
……林教御在外面有些生意,要人打理。
什么生意?
有几家当铺,元行健忍痛道:平时也放些高利贷。
太乙真宗堂堂教御居然私下放高利贷?林之澜有那么爱钱吗?他要那么多钱干吗?
他没来晴州?
林教御在龙池,十几年来从没有下过山。
掌教王真人的弟子大都在左武军,太乙真宗现在最强的是哪一支?
论人数,林教御的门人最多,不过蔺教御和商教御加起来也不比他少。
卓婊子呢?
元行健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卓云君,卓教御门人不多,但几个女道观都是她执掌。
夙未央呢?他偏向谁?
夙教御xing子古怪得很,自己去了塞外,说要依照掌教真人的遗命来拥立新任掌教。
王哲在草原尸骨无存,夙未央的表态分明是两边都不帮。蔺采泉、商乐轩看来已经联手,一同对付林之澜。林之澜不分好坏召集这么多门人,多半也为这一天准备的。
见程宗扬没有反应,元行健勉强挤出笑容,奉承道:程公子好手段!这女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扮起捕头来也似模似样,在公子面前却这么服贴,佩服佩服!
程宗扬大笑道:什么扮的!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六扇门捕头!
元行健张大嘴巴,那张凶狞的面孔看起来又呆又傻。
看不出来?这婊子就是个贱货!程宗扬握住泉玉姬的头发,将她的面孔拉起来,是不是?
内也!泉玉姬用新罗语应道。
程宗扬笑道:元兄眼睛瞪这么大,想不想看看这个六扇门女捕头?
元行健强笑道:不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
泉玉姬心头一阵战栗,她当然知道昨晚自己在主人的危难关头见死不救,已经形同背叛,但一直心存侥幸,觉得这位主人其实为人温和,不会给自己什么惩罚。可程宗扬已经打定主意,给猴子一条项链,不如给它一顿鞭子,让它知道背叛要吃的苦头。
元行健咽了口吐沫,卖力地拍著马屁,嘴上奉承道:恭喜程爷!程爷好艳福!这位捕头一看就是个能生会养的!什么时候程爷办喜事,娶她过门,小的少不得要讨杯喜酒喝喝!
他心里打著主意,只要程宗扬一高兴,答应下来,自己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没想到程宗扬哈哈大笑,娶她过门?哈哈!
元行健连忙改口,这贱人一看就是个又sao又浪的下流货,千人骑万人压,怎么配得上程爷?
程宗扬笑道:说得好,该上路了。
忽然间,一片浓稠的鲜血猛然飞起,雨点般泼了泉玉姬一身。
哦泥!泉玉姬尖叫出声。
程宗扬收回沾血的手掌,额角太阳穴的伤痕微微跳动,一股寒意流入体内。
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再次泛起,直到死亡的气息完全融入丹田,浑身血脉都贲张勃发,心头奔腾著杀戮的yu望。
光线渐渐暗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程宗扬直起腰,去告诉仙姬,东瀛来的飞鸟上忍邀她明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