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桥墩拔地而起,宛如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森林。无数桥梁纵横交错,遮蔽了天空。一行人匆匆从桥下穿过,与头顶宏伟的建筑相比,桥梁阴影笼罩下的人类仿佛蝼蚁般渺小。那些人行色匆忙,浑未留意远处有一双阴狠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盯梢的外姓人像螳螂一样伏着身,悄无声息地穿过草丛,他路过的荒草间,埋着一隻不起眼的窨井盖。
阳光透过井盖的栅栏,一直向下延伸,最後落在一片阴暗的地下世界中。
鲜血在冰冷的水泥壁上缓缓流淌,两具尸体一左一右倒在脚边,脸上还残留着惊骇的表情。
程宗扬又重复了一遍,“小紫在哪儿?”
听出他声音里并没有恶意,何漪莲紧张的神情略微放鬆了些,反问道:“你是谁?”
程宗扬皱起眉,“你紫妈妈没说吗?”
“哪里来的紫妈妈?”何漪莲不悦地说道:“你这般胡言乱语,莫非是个疯子?”
程宗扬摸了摸下巴,自己眼看着小紫趁乱将何漪莲和尹馥兰劫走,才杀出去接应武二,可何漪莲似乎根本不知道小紫的存在。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何帮主为何会在这里?”
“怎么?这里不能来吗?”何漪莲微微抬起下巴,“我从太泉古阵进来便在此地。”
怎么可能?程宗扬虽然对太泉古阵远称不上熟悉,但徐君房说过,从太泉古阵传送进来,只会随机出现在前三层。也正是因此,通向第四层的唯一出口奈何桥,才成为探险者难以逾越的天堑。何漪莲是在撒谎?还是别有缘故?
何漪莲忽然道:“你是来寻宝的么?”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那还是能是别的吗?”
何漪莲微一沉吟,接着展颜笑道:“你运气真好——我今日一进太泉古阵,便在此地找到一隻宝箱,既然大家都是寻宝的,不如一人一半如何?”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了。”
“在这边,随我来。”
何漪莲一边走一边像是随意地说道:“我一直在这里寻找宝物,还没有出去过,外面想必很乱?”
程宗扬连连点头,“乱得一塌糊涂。”
“方才还要多谢你。”何漪莲道:“没想到那两个奸细竟然包藏祸心,敢暗中算计于我。”
这位洛帮大当家虽然竭力保持镇定,言谈从容不迫,但眼底不时闪过的惊惧却掩也掩藏不住。自己一出手就杀了两个人,虽然是叛徒,毕竟是她手下,她非但隻字未提,反而刻意向自己示好,还拿出平分宝物这种诱饵……程宗扬一肚子的纳闷,随口应道:“正好遇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四处打量,目光移动间,不可避免地落在旁边一具白艳的**上。尹馥兰身无寸缕,赤条条跟在女主人身後,两条白生生的美腿优雅地迈着步,纤腰柔软地一扭一扭,丰满的雪臀微微颤动,肉感十足,充满活色生香的艳态。
这位早早就死了丈夫的教主夫人艳名远播,能一手把持青叶教十余年,也颇有些手段。但此时她脸上带着空洞的笑容,目光茫然,像具美丽的傀儡跟在女主人身後。
“这贱人是天生的的淫材儿,你若想用,尽管用便是。”
听到何漪莲用不屑而又随意的口气说着那个裸裎的尤物,着实能撩拨起人心底最深处的**。
好在程宗扬不是第一次见到尹馥兰,还能把持得住,打着哈哈道:“还是先分了宝贝再说。”
两人一前一後走了片刻,何漪莲她停下脚步,指着角落里一隻黑漆漆的箱子道:“就是这个了。”
望着那隻铁箱,程宗扬终于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
何漪莲道:“这箱子有些奇怪,外面看不到锁钥,却怎么也打不开。你若是能把它打开,里面的东西我们各拿一半。”
程宗扬心事一去,整个人都轻鬆下来,笑道:“一人一半?不好。”
何漪莲一颗心直沉下去,面上还竭力保持镇定,微微眯起眼睛道:“你想独吞?”
何漪莲暗自戒备,却听那年轻人厚颜无耻地说道:“箱子本来就是我的。”
何漪莲心下恚怒,“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对着救命恩人说这话,你亏心不亏心?”程宗扬道:“何况这箱子是我从临安一路背到苍澜,你以为是无主的?”
“胡说!”
“何帮主,你还没弄明白呢?”程宗扬道:“太泉古阵不是今天才开启,而是前天。这里也不是第三层,而是已经过了奈何桥。何帮主,我看你也不笨啊,怎么连自己少过了两天也不知道呢?”
何漪莲瞠目结舌,心底的震惊再也无法掩饰。当初她在镇上听说尹馥兰沦落到贩卖水果,赶去大加嘲讽。谁知正得意间却突然失去意识,醒来时自己便和尹馥兰待在这处冰冷的洞窟中,身边只有一隻根本打不开的铁箱。
何漪莲对昏迷中的经历一无所知,只是惊骇地发现,自己虽然行走如常,身体毫无异样,修为却荡然无存,无论怎么运功,都无法凝聚出哪怕一缕真气。
何漪莲如堕冰窖,再看旁边的尹馥兰修为还在,心下更是慌张。她与尹馥兰结怨已久,这会儿修为尽失,尹馥兰一翻手就能置她于死地。好在尹馥兰被行淫兽咬中,淫毒攻入心脉,神智受创,又被人调教过,虽然修为还在,但失去攻击性,就像一具任人摆布的傀儡。
这样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