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道:“老头儿,汉国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呢?”
“老夫大业未成,岂能轻死?”
“什么大业?”程宗扬用玩笑的口吻道:“王子复仇记吗?”
朱老头背着手,冷哼一声,一边溜溜跶跶走着,一边长声歌道:“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一场角抵分出胜负,喝彩声再次响起,欢腾的人群掩住了朱老头略显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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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都不能再待了。”程宗扬道:“我得去趟洛都,要不老头非疯不可。”
小紫道:“好啊。听说洛都很好玩呢。”
程宗扬歉然道:“瑶儿,我本来想带着你堂堂正正回雲家,免得你与家人不合。但现在……”
想起家事,雲如瑶黯然神伤,摇头道:“不妨的。”她目光微微闪了几下,然後抬起脸,“奴家却有个主意——郎君可否能再留几日?”
“多留几天当然可以。只不过六哥和三哥出门远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两位哥哥必定是在堡中。”雲如瑶下定决心,起身道:“小紫妹妹,你的婢女借我使唤几天,可使得?”
小紫笑吟吟道:“好啊。”
程宗扬不解地问道:“瑶儿,你要做什么?”
雲如瑶嫣然一笑,“过得几日,郎君便知晓了。”
雲如瑶唤上雁儿,去了邻室。程宗扬换上一副口水长流的猪哥表情,狞笑着对小紫道:“死丫头,雁儿也陪过我了,怎么也该轮到你了?”
小紫抬起脸甜甜一笑,伸手将阮香凝推到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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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阮香凝满脸羞红,小声道:“奴婢想求公子……把奴婢收为妾侍……”
“嗯?”
“奴婢愿意一生一世都服侍公子……”
“现在不就是吗?”
阮香凝嗫嚅了一下,低声道:“奴婢的姊姊已经许给公子为妾……”
“你们姊妹连这也要比?难道你觉得现在的身份不如她?”
“奴婢不敢嫉妒姊姊,只是……阿姊对奴婢恨之入骨。”
“你当上妾侍,她就不恨你了吗?”
“那位梁夫人原本一直看不起姊姊。後来阿姊拜见过公子的长辈,被公子纳为妾侍,梁夫人就再不敢对姊姊盛气凌人,还千方百计讨好姊姊。公子可能还不知晓,那位梁夫人每日都去姊姊家里,结果有次姊夫喝醉,污了她的身子,也不敢声张。後来姊姊知道,与姊夫大闹一场,分府别居。”
这是又一个版本。当初阮香琳被自己纳为妾室,在刘娥面前立誓恪守妇道,给自己守贞,自家的丈夫倒成了摆设。所谓李寅臣酒後强暴了梁夫人,其实是阮香琳故意把梁夫人送去,供丈夫消遣,用来补偿丈夫。程宗扬没想到的是,阮香琳竟然借机与丈夫分居——既给自己守贞,又暗中给了丈夫补偿,外面还不露丝毫破绽,果然是个够精明的女子。只有黄莺怜倒霉,成了夫妻两个摆布的玩物。
对于梁夫人与李总镖头勾搭到一处,程宗扬没什么感觉,他从来都不觉得黄莺怜是自己的女人,就像游婵与自己交情非同一般,自己也没打算把游婵收入房中,反而劝她嫁人——占有欲那么强,要敢逛一趟青楼,还不得把所有的妓女都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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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哈!”
暴喝声中,利斧疾劈而下,木柴朝两边飞开,斧刃深深斫进木樁。
“哈大叔!看到了没?”高智商嚷道:“五百!整整五百!少爷我一口气劈完,连气都不喘的!咳!咳!”
哈迷蚩耷拉着眼皮,仅剩的一隻独眼翻了翻,乾巴巴道:“再加五百。”
“大叔!饶了我!我刚才是吹牛的,你瞧,我膀子都肿了!大叔……饶命啊……”
高智商抱着哈迷蚩的大腿嚎啕大哭,要不是他的裤子也归自己洗,顺便就把鼻涕都抹他腿上了。
“六百。”
高智商瞬间收起眼泪,痛快地说道:“五百就五百!哈大叔你放心,我一根不少给你劈出来,绝对不耽误你烧茶!大叔,你等着啊!”
高智商操起斧头,玩命的劈了起来。
程宗扬抱着肩晃过来,笑眯眯道:“劈着呢?好,好,好!听说有位姓耿的少侠,就是从小劈柴打熬的底子,後来练成一身超凡脱俗的修为……小子,好好劈啊。有前途!”
“真的?”高智商抡掉衣物,拍着精瘦的胸膛道:“师傅!你就瞧我的!啊呀——嘿!”
程宗扬看了一会儿,对哈迷蚩笑道:“老爷子辛苦,这小子还听话?”
老兽人提起木杖,往石臼上“呯”地敲了一记,高智商听在耳中,腿肚子顿时哆嗦了一下。哈迷蚩弓着背,斑驳的皮毛仿佛一头枯瘦的老狼,神情木然地说道:“还行。”
程宗扬笑道:“哈老爷子好手段,短短几个月,这小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肚子也没了,腰腿也结实了,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说着他压低声音,“不过这小子养尊处优惯了,猛的一下瘦成这样,不会出事?说起来这小兔崽子才十七岁,正发育呢。”
“十七?”哈迷蚩皱起眉,然後摇了摇头。
程宗扬道:“让这臭小子劈柴是为他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