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运先进藏翻阅起了关于修炼心性的书籍,直看到觉得够了,便出了仙宅,在云龙山寻了一处山景优美而隐蔽静瑟的林间,开始修炼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魂力是不是在相同境界下比别人多,但最清楚自己的性功修为就完成了第一境炼己第一层入静,今天则是向炼己第二层出发:“养心”。
即是儒家说的“静而后能安”,即是佛家说的“安心”。
当年禅宗达摩祖师一苇渡江到了嵩山后,终日默然面壁,多年后终于等到后来的二祖神光。
最初神光侍候他多时,又经过“立雪求道”后,达摩才开口说话,问他为什么甘愿天寒地冻的挨苦。神光就说求大师开放成佛法门,广度天下人。达摩却骂他,诸佛无上妙道,是行人不能行之功,忍人不能忍之苦,才能修证到的,你以为可以利用一点点小德行小心机,就求得大乘道果的真谛吗?可笑。
神光为了表明求道决心,就找来一把快刀,当着达摩面砍了自己的左手下来,才通过了达摩的考验,这便是“断臂求道”。
神光一入门,就问了:“诸佛法印,可得闻乎?”那些佛法能不能清楚明白的讲一讲呢?
达摩大师只是说:“诸法法印,匪从人得。”一切的佛法大道,这些都不是从别人那求得的啊,是从自己那里证到的,是从心里得到的。
这也是《孟子》中曰的:“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
神光因此自省,然而修炼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觉得此心无法安宁,就求达摩说:“师父给我一个安心的法门!”达摩就说:“你把心拿出来,我就给你安。”神光一听傻了,许久才说:“可是我怎么把心拿出来?这找不到的啊。”达摩对他一笑:“我已经为你安心了。”
既然此心找不到,岂非不必求安,就会自然安了吗?相反有一个求得心安的念头存在,又怎么会安心?
想起这段佛门公案,谢灵运捂住自己胸口的心脏,感受着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忽然笑了笑,嘀咕了句:“要是神光大师当时把心挖了出来,达摩大师会怎么做……”
其实不然,心是什么?
心脏不过是其一种表象而已,而思维、思维、六识……都不是,“心”是极度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
不过达摩大师说的“无心可安自然安”只是修行纲要,又如孟子说的“大人不失赤子之心”,老君说的“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这些都是纲要,心性高强的人,如果行的是入圣之门,那必然会童心未泯,甚至整天嘻嘻哈哈,就像逊师傅和吕祖他们的嬉闹,所以顽空师叔在证的道也确实是正道。
而且婴儿不会去想心安不安,这就是淡泊清虚,本色自然。但古今以来又有几位圣贤呢,入门者养心炼性还是要靠法门,如达摩大师自己所言:“外息诸缘,内心无喘。”
道佛儒三家有着许多许多的法门,不说平时日常生活中的修养,光是下手功夫,谢灵运就知道了十几种,觉察法,休歇法,泯心存境法,泯境存心法,泯心泯境法,存境存心法,内外全体法,内外全用法,即体即用法,透出体用法……
这些法门是从师傅那、逊师傅那、典籍等地方得来的,它们大多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观”,观外景、观内景、观幻景……
既有幻景,即有心魔,在道门里“养心”一层最重要的修证便是击败心魔,所谓的“擒意马锁心猿”。
“心猿意马”其实都是一种比喻,是指神魂中的两种魔障,简单而言,散乱就是心猿,妄念就是意马。
修士把它们击败控制,就可以做到“止念”、“息妄”。
之前修完第一层入静后,虽然能静心下来,也能元神出壳,却远没有心安。但擒意马锁心猿之后,修士就不需要沉睡识神,也可以清醒着出元神,如同那一次阮先生不需要打坐入静,说出就出。
识神将会成为元神的臣子,修士平日里就更加减少了出现散乱、昏沉状态的次数,那样无论练功做事,都可以专心致志,提升效率;神魂自然也会变得更强大,不管是魂力值、元神出壳后离开**的距离和时长等,都得到大幅提升。
等到“心安”了,才可以迈入到炼己第三层“炼性”,到时候就有机会开启心的奥妙,从自己自身里,获得玄真无上的神通。
佛家把炼己这一境称为“止观”正是此意,止、观、慧,入静之后就是观,观了有所得,即是智慧。
好处确是多多,但“心猿意马”不是那么容易击败的,火龙真人在《参同契》中说“心猿不定,意马四驰”,“心猿”是一只顽劣猴子,整天在心里跳来跳去,搅乱心神,十分凶猛;“意马”是一匹千里快马,平时寻不到,一旦有妄念生起,它就窜出来,难以拴住。
不管那两头孽畜怎么凶,谢灵运晓得,自己想在中秋斗才会上不负众望,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至少要踏入炼己第三层。
那么用什么法门去修养这颗心呢?
不同于入静需闭目,养心观外景的话就要睁目而修,他看看身边周围,风吹林动,树影重重,不停能听到一些虫鸣鸟叫,远处潺潺的溪流声也传入双耳。
泯心存境法?此法即是求对境无心,对事无念,不顾外境,但息自心。有一句诗形容其为“是处有芳草,满城无故人”,只要如此做到心无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