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很喜欢爬山,最擅山水诗,可对?”、“谢公子好谈古人,常常给予自己的评价,是吗?”、“谢公子真的在东海上打过恶龙,是也不是?”
听着她一句句的了解,谢灵运愕然,虽然世间流传着许多他的事儿,但要像她这么清楚事情,又清楚他的想法,那真是……
难道是谁告诉过她?问题是有些东西不见得谁会知晓,那她就是猜测而知的?
他不由生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这个女子,他也开始有些了解了……
郗葳蕤忽然停下了话声,自己一口气讲了大半天,咄咄逼人似的,她脸上有些烧红,蚊声道:“谢公子,其实我好早就开始留意着你的事情了,从前年金陵斗才会传了开来的时候开始,我……我……”
梦寐以求的表白时刻就这样突然到来,她的心鹿快要跃出胸口,让她的话声变得颤抖而微喘……
若是自己所爱的,千万不要放手道茂姑妈的面容忽然从心底闪过,还有那段了无生趣的绝望日子,现在,她是如此的幸福,笑了出声:“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谢谢……是么……”谢灵运的嘴巴卷圆,如果他脑后勺还有一张脸,现在一定是在惊呼,哇,哇这姑娘好主动。
“是”郗葳蕤点头,轻声地娓娓道来:“等我越发了解谢公子,我就越喜欢,我之前一直想到金陵去结识谢公子你,却一直不能成行。后来谢郗要联姻,我也必须参与,我在那画卷上诉明了心意,却没想到偏偏被选上,当时真是悲不欲生……后来才知道,大概就是因为那心意,谢公子才选我……”
她羞然地低眸。
画卷?谢灵运的额头有着一颗将要落下的冷汗,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过那画卷。
感受到郗葳蕤那份皎月般美好而纯洁的情意,无论如何,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隐瞒这件事,就正经起了神色,把“择偶”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楚。
“哦……?”郗葳蕤听得惊讶,“那么说,谢公子选我是因为……全是巧合?”
谢灵运不好意思地点头。
郗葳蕤的眸光先是有点失落,但当她望着榭外飘扬的柳絮,随风而动,每一下都毫无规律,可是偏就这么发生了,她马上豁然开朗,反而更加欣喜:“谢公子,你道这是不是缘分。”
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她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她做梦都想嫁给谢灵运,定是月老听到了她的祈求,把她和他的红线绑在一起,而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走到一起
“是缘分。”谢灵运笑了笑,看上去颇为僵硬,而且这缘份还不是那么简单
“真好。”郗葳蕤高兴地度了几步,越发感觉甜蜜,羞道:“那幅画卷,还在谢公子那里吗?”
“嗯,就在我随身携带的须弥芥子法宝里。”
“拿出来可好?”
谢灵运闻言,就动了动心念,钵盂手镯放出一片金光,他手中顿时多了一卷卷轴。郗葳蕤看见了,双眸一亮,就是此物她微笑的没有说话,却分明是让他打开来看。谢灵运默默地解开卷轴上的红绳,立时仿佛有一股灵气扑面—
画像上绘着一个临湖伫立的少女,也是身着绿白的齐腰襦裙,腰侧系着一块皎洁玉佩,一如眼前的装束,但是画中的少女没有戴面纱,眉若新月,眸若星辰,果然是天香国色之姿,只看画像,就让人有着惊艳之感。
而此时他闻着她淡淡的清香,更让画中少女仿佛活了,就在身边,其实的确如此。
在画像的右侧,写有几列的文字,性情写的是“冰雪聪明,灵趣活泼”,而她的亲笔笔迹娟秀美丽,又隐有一股刚劲神韵,一看便知是外柔内刚之人。
她写了一句诗,一句他的诗:若乘四等观,永拔三界苦。
谢灵运看看画和诗,又看看她,心头荡漾起了一圈圈别样的情感,问道:“这也是你的誓愿?”
“嗯在知道谢公义就是你,我要嫁给你之后……我也立下了此志。”郗葳蕤的眸子很明亮,比星辰还要明亮。
“郗姑娘,你让我很感动……”谢灵运不由脱口而道,原来世上有一个女子这样喜欢着自己,还因为缘分的安排而要结为夫妻,感觉真是奇妙。
“只是感动吗?”郗葳蕤已经羞红了脸,就算戴着面纱,也可以看到她的耳根都红透了,“谢公子可喜欢我……”
谢灵运不能轻易地回答,他知道成亲之事大概没可能改变了,但一事归一事,郗葳蕤真心待他,他也必须真心待她,而他现在,真的不知道……
“喂,你们谈好了没有?我们来了,天空一声巨响,轰隆,阿蛮闪亮登场”
突然一阵吵杂声远远传来,正以疾风般的速度靠近,谢灵运一惊,郗葳蕤轻笑道:“是阿蛮姑娘,谢公子你不必苦恼,葳蕤也一直期望着结识你的红颜知己们。”他还是苦恼地笑,问题总是在那一道红火的身影上……
“我来了”似真的轰隆一声,阿蛮冲进了云水榭之中,领先了后面的其他人足足一大段路,这也让她可以瞪着那绿衣少女,打量个够,“你就是郗葳蕤?”
郗葳蕤友好地微微欠身,笑道:“葳蕤想认识阿蛮姑娘很久了,昨日在羽林校场一睹阿蛮姑娘的英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哼”阿蛮瞪大更甚,本来准备好的爆发都咽了回去,看来这家伙要么是个好脾气,要么是个假好人,不过什么都好,别以为她会伸手不打笑脸人
照打她冷声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本姑娘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谢灵运的正妻是我你要嫁他,只能当妾。”
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