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齐声应了声好,都精神大振,谢公义就是康乐公的死而复生的四孙儿,听说最有出息
在众人好奇的注目之下,谢灵运突然吼问:“你们为什么从军?马上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从军?很多人怔了怔,他们都站在这里了,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因为想要从军……与此同时,又有各种各样的回答响起,“为了忠君报国”、“我要斩妖除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为了荣誉”、“我从小就想入北府”、“这里有饱饭吃”……
然后又是陆陆续续的声音,一万人有一万个答案,响彻了云霄。
扫视着众人,听着这乱语,谢灵运默默点头,他所寻找的,不是性命至强的兵士,而是志同道合之辈,人有道心,军有军心,若能五百人共一心,何愁士气不高?
那些回答迟钝的人,要么是因为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要么是因为心思重,想要投机讨巧,这些人之所以站在这里,与他的原因无关,不可取。
而可以立即回答,也不代表全部都是发自心底,然而这样挑选很难分辨,他全神贯注,才勉强听得清楚谁说了什么。
“郭将军,我可以下去挑选了。”谢灵运说道。郭恭应好,而谢公信、谢瞻等人都不急,都有一个默契,先让阿客挑定了,他们再挑,精兵给阿客,不冤
谢灵运这回当仁不让,康乐公虽然没说什么,但只是那句“我时日无多了”,他就知道自己要尽全力、尽快地在北府闯出一番功业。
“你,我要了。”、“还有你。”、“你。”、“你。”……
他在一列列士兵的身旁走过,到了看中的兵士边,就停顿一下脚步,望上一眼,说上一句。
随着一个个士兵迈着高兴的脚步,从军阵中走出到校场另一边的空地,将台上的众人却有些不解,就算没有认全,这些人分明答什么的都有,谢灵运根据什么而作出选择?
何长瑜摇头,谢瞻也摇头,都说不出来。
“莫不是由口音而定?”郭恭作了一个猜测,顿时暴露了他不高的领军能力,众人都有些无语,口音算什么
“这些士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呵呵……”忠叔忽然神秘莫测地笑道,颇是开心,挑兵选将的目光高低对为帅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阿客现在做得还不赖。
“忠叔,什么特点?”谢氏子弟们纷纷询问,他们也好学上几手。
“他们就像‘木瓜,。”忠叔的老脸生起几分尊重,“他们回答得坚毅过人,有些人握紧了拳头,有些人咬着牙,他们是真正那么想的,这些士兵,死也不会后退半步。”
众人闻言都似乎明白了,关键不在于答案,而是态度?
“是实现答案的决心。”忠叔的语气已是肃然起敬,每个坚韧不拔的人都值得尊敬
军队不同于个人,五百人不是一个人,没有人的想法是可以真正一样的,但有一个想法却可以一致,为了实现目标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无所畏惧
这个目标,只能通过浴血奋战来实现,通过一场场胜仗来实现也只有此心,才可以为军心也只有这样的军队,才可能打出背水一战。
四少明白这一点。
不多时,谢灵运已经走遍了所有的队列,从中挑出了五百精兵。
众人望去,只见那五百人犹如一群狼虎,一道道目光好似夜空中的天狼星,远远都可以感觉到他们那钢铁一般的意志
何无忌不由赞叹出声:“好兵好兵”他看得真有些垂涎妒忌了,“郭将军,怎么我来补充亡兵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精兵?”
“哈哈”郭恭一番大笑,“哪次我不是把所有新兵都叫出来的,还能藏着不成?何幢主,你每次挑选都哪个魁梧挑哪个,哪有谢队主这些门道,可不能怪我。”
“哎”何长瑜有点苦恼地挠头,他也是那样的做法,难怪总感觉队里差了点什么,却不是差了,而是杂念太多
谢公信、谢瞻等人心下都有了些主意,学着谢灵运刚才那样,问了几个问题,就开始挑选。一万新兵就那么多,好坏都由他们带走,所以不可能每个人都五百精兵,大家皆为谢氏子弟,竞争也应该是兄友弟恭的竞争,他们就于脆说好,平均地分。
与此同时,谢灵运走到了刚刚组成的新队前,望着这五百钢铁士兵,沉默不语。
而士兵们目不转睛,挺直的身子纹丝不动,好像是一群石俑。
半晌,谢灵运才突然说道:“我需要两个副手,你们谁认为自己可以担当此任?”尽管士兵们意志强大,大都不由微怔,这又是另一个问题……谢灵运皱起眉头,沉声的道:“连一声副手都不敢担当吗?”
“谢队主,我认为我可以”这时候,响起了一把清朗稳重的声音——
谢灵运转目望去,是一个年及弱冠的青年,他就道:“你出来。”那青年健步走出,面容颇有几分文人秀气,目光内敛,似是一名儒将。谢灵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羊惰之,泰山羊氏子弟。”青年朗声答道。
“哦。”谢灵运默然,泰山羊氏是天下大氏族之一,一代名将羊祜正是泰山羊氏的祖宗,这羊惰之的性命修为都似乎踏入第三境了,不知才能如何?不管如何,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你就是副队主了。”
“卑职领命”羊惰之抱拳作揖,脸有激动。
谢灵运看了看众人,留意到有些人细微的神情变化,知他们的心理,治军不患寡而患不均,他是谢氏子弟,一来就当队主,他们服气;但羊惰之在一刻之前,还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