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脸上厉芒闪过,若说有什么是可以肯定的,那么这个就是
“那我就谢过刘都督的深明大义了。”谢灵运站了起身,往营帐外走去,当走出帐口之际,忽然回头问道:“刘都督,你弱冠的时候,修为如何?”
那边刘牢之一怔,眉头扯动,“这有什么关系?”
“我还差一点点,就到达阳神境了。”谢灵运一笑,抬着手指比划,“还差一点点。”说罢,他大步而去。
刘牢之重重地喘气,许久才平息下来,久定未动的老目才一眨,望着人去空空的帐口,喃喃的道:“这小子……不是被斩头,就是当皇帝……”
夜色更黑了,深秋的寒风冰冷入骨,而火盆里的柴薪烧得噼啪的响——
当谢灵运回到自己军营的将军营帐,何无忌、谢公信等众将都在,见他回来,众人纷纷站起,都一脸紧张,“将军,怎么样?”、“刘都督怎么说?”
“刘都督是通晓仁义的人。”谢灵运向众人点点头,成了
“哈哈”众人不禁响起一片振奋的笑声,康乐公逝去的悲伤依然弥漫于空,但此时他们真的很高兴,北府还是能团结一心这样何愁大事不成?何无忌最为开怀:“舅舅果然没让人失望,有他加入,天下都可去了”
“刘都督不随我们去,他留下镇定北府……”谢灵运把情况说清楚了些,众人的情绪稍落,不过十万兵马那也好,孙将军会去吧?
事不宜迟,众人连夜商议具体的事项,谢灵运又到了孙无终、何谦两位老将军的军营,与他们密谈了一番。
听闻他的想法之后,两位老将军一开始也是震惊,原本还苦恼着谢氏子弟们被调回京后,如何保住谢氏在北府的影响力,直接起兵勤王?细思之下,最好的对策却莫过于此他们都欣然同意,愿当开路先锋
次天天明,谢灵运并没有立即行事,北府之中毕竟还有着朝廷的耳目,而这次起兵一定要是雷霆之势,以尽可能短的时间到达洛阳,这样才能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打会稽王和天下诸侯一个措手不及待天下人反应过来,局面已经定下了。
这就需要严密的谋划,还要与在京城的谢家互通声气,以免乱时,谢氏族人受到伤害。
将军江边,谢灵运负手而立,望着汹涌滚流东去的江水,心中从未放下一个大敌的身影,敖青……算算逊师傅说的时间,敖青快将重现人间了,还真是多事之秋。
他必须速速稳下京城的局面,再前去豫章解决这个大患。
这时候,一股大风吹来,一道驼背身影渐渐凝结而现,两年不怎么见,忠叔的皱皮老脸还是那个样,“四少,你这么急让老奴来……”
当听了谢灵运的话,忠叔的老眉也是惊皱,随即欣慰地微笑,“四少有此心志,老奴唯有尽力相助了。”
“忠叔,你回京之后,再过三天,把这件事知会我叔源族叔,让他做好准备,切记保密”谢灵运吩咐了忠叔几件事情,又道:“最迟五天,十万北府大军就会到达神都脚下,到时候还请忠叔保护谢府的老小。”
“四少放心,敢欺凌谢府的人,又有那个能耐的,京城没有,天下也没有。”忠叔说道,“老奴也定当死而后已。”
谢灵运点点头,道:“去吧,我再待一会。”
忠叔默默地退走了,江浪呼啸,身后的北府连营传来一片片的将士操练喊声,谢灵运忽然长叹一声,这个天下,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今天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所有的答案,也只有求索而知了
咚咚咚咚——
这一天,烈日当空,北府大营也一扫连日以来的悲沉,激昂的战鼓声响彻天地,全军集结
一军军的将士迈着整齐划一的军阵,来到了大营中最辽阔的校场,不多时就已经是人山人海,旌旗蔽空遮日,刀枪成林,数十万的将士昂然大吼,壮大的军容骇得天地都为之颤抖,震得北域妖魔瑟瑟发抖,血气之刚盛,让烈日亦黯然失色。
前方的将台之上,刘牢之在,孙无终在,谢灵运也在,他们都是一脸严肃,目光锐厉。
除了极少数的将领,没有人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士兵们不知道这次的大集军是为了什么,为了祭拜康乐公?还是为谢将军他们送行?
众人都已经知道谢氏子弟们将要回京奔丧,虽然不舍,但不能不回去。至于朝廷可能会剥夺谢将军等人的兵权,士兵们也是这几天才有所了解,闻者自然皆是义愤填膺,他们早已把谢将军视为新一任府主,现在说要任命他做个朝官,或者当个太守?
士兵们不肯可是不肯,又有什么办法呢?
“兄弟们”谢灵运一声大喊,让全军将士渐渐平静下来,整个校场寂然无声,刘毅、刘裕等人不无疑惑,怎么不是刘都督先说点什么?
谢公信、谢瞻、荀雍、何无忌等人精神大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举臂响应
“自从康乐公招募天下的勇士而组建北府以来,北府兵就以保护天下的安康为己任我们也是这么做的,镇守北域,屡屡击退魔军,不叫它们渡江一步数十年间,无数的新兵变成了老兵,无数的北府男儿战死沙场,付出自己的性命,他们许多人有家亲,许多人尚未娶妻生子,可他们就这样死去。”
谢灵运的喊声回荡在校场的天空之中,将士们都听得入了神,就连刘牢之和孙无终,也若有所想,似乎忆起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