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女学生中有人见那姑娘急的都要落泪便顶缸而出,对着王子安落落大方的介绍道:“小女子廖永娣,刚才说话那位是我同学林淑玲,跟同学们一起到这儿是想问问,医科高等学校为什么不准许我们入学?说什么有伤风化有碍瞻观的话语是对女性的歧视与侮辱,我们怎么有伤风化了?”廖永娣越说越激动。
“因此,我们要说出这话的李校长出来道歉,并准许我们进入学校学习更高层次的知识,建设国家不只是男人权利,也是我们女人的天赋人权,民国成立时你们说男女平等,这会儿就不认账了,姐妹们,你们说这是不是对咱们的歧视?”
“对,凭啥不让俺们上学,俺们也想接受更高层次教育,这是对俺们的侮辱。”
“我们要上学,我们不想做温室里的花朵。”廖永娣一番话引起了现场女学生的共鸣,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声音萦绕在众人耳旁。
王子安摸了摸额头,心说你这小辣椒谁说这话你找谁去啊,这可是当年孙文同志喊出来的口号,干兄弟何事,当年俺可是啥口号都没喊,就顾着嚷嚷清廷下台了,转头找到身后的李校长:“她们不是女校的学生么,怎么还咋呼着要上学?再说你这儿是医学院,她们怎么不去山东大学堂闹去。”
校长擦了擦脸上的汗,今天这事儿闹的,亏看大帅脸上也是好玩儿神色:“她们快要毕业了,而全国范围内尚没有女子高等学堂,其余各大学也不可能接收她们,光一顶有伤风化的大帽子就够人受的。至于为啥不去山东大学堂闹…”
“我听说大学堂的校长给她们几份卷子,明言这是他们那儿入学考试,若能通过再去烦他,通不过一切免谈,可这群小姑娘平日里都在女子学校学习,那儿的教育水平连官立中学堂都顶不上,哪能过得去。至于另外几个学校,法政学校和法律学校明言不要女子,是为各地政府储备人才之用;商业学校校长因为贪污被拿下,位置一直空着,副校长一推二五六,说自己没这权限;工业学校和农业学校她们自个拉不下脸面又不想去,只能找到医学校了。”
“咱这儿虽然是医学院,但名声还算不错,也是高等学校,因初建原因学生水平总体不高,就算考试她们也可能考得过;其他诸如基督教大学人要的是信教人士,青岛专门学校又在租界,高等巡警学堂和讲武堂她们也没这胆子过去,所以最后倒霉的就是我了。”校长一脸苦相。
“呵呵。”王子安听他这顿苦水倒得有些意思,转头大声对着还在叽喳的女学生喊道:“我知道你们想要继续接受知识,我也理解姑娘们想要为国家做奉献的心情,但我也想告诉你们。”
“男女平等不是喊口号喊出来的,是自个争取而来,而且现在的社会风气想必各位也都清楚,男女大防仍在人们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不要撇嘴,这是事实,现在虽然到了民国时代,虽然有人喊着消除封建残留,但想要将人们心中枷锁打掉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对此暂时我也没法,我在文化方面的影响力也不大。”
“我给各位支个招,你们给文化界和教育界的名人写信,诉说想法与请求,注意写信的对象,选择开明点的,最好在国外留过学的,别找那些前清遗老遗少来写,否则不止得不到同情,估计还得让人骂一顿,斥责你们有伤风化。”
“像那原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蔡元培蔡鹤卿先生,他本人对女权运动有着不俗的看法…”王子安话没说完就被李校长扯了一把:“大帅,蔡鹤卿不是被通缉游学欧美了么?”
“我知道,要的就是让她们找不到人。”王子安小声跟他嘟囔了一句转头继续喊道:“还有几位文化界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