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宋老年又是一嗓子大吼,随即加快步伐向前冲去,身后跟着的弟兄冒着枪林弹雨一起呐喊着奔跑起来,头前是小跑,这会儿却不能再保存体力了。不过只片刻对方阵中爆发出更大规模的枪声,无数之前未加入战斗的士兵纷纷把头露出已是挖的稍有起色的战壕,而且似有更多的机枪加入进来。
宋老年有些绝望,这到底是什么部队,怎么有这多的机枪—虽知道对方先前没有重机枪开火,但他也是见多识广之辈,知道此乃某种自己没见过的机枪。身边的弟兄之前遭受重大伤亡,能支撑到现在纯粹凭借宋杆首混了这些年还能带头冲锋的个人威望,辅一受到如此规模火力压制顿时没了先前悍勇。
在某个好运的躲过督战队侧刀砍头的匪兵带领下,一群人又开始了先前般退却,而那几个当过兵的督战队见状也是撒丫子开溜,不跑不行,这会儿是大规模败退,不是头前个别人员,要不想给人打黑枪就跟着跑吧。
宋老年这次跑的比较快,对方火力太猛,非人力所能及啊,若己方兵器跟他们一样可能还有的打,但现在,还是能活了命再说。
跑着跑着他发觉有些不对,胸口处有些疼痛,随着奔跑更是加剧,低头看去,却见胸膛已是血流如注,猛地清醒这是被命中了,宋老年心头一震,之前提起的那股子气顿时散掉,人也随之一倒,临死前他听到旁边有人喊着“当家的死了”的声音。
远处鲁军阵地,某个无良军官嘴里碎碎念着:“老子放了你好几马,这次再不打就该有人说俺跟你是亲戚了,真是对不住了您个。”
……
“宋老年死了?”丁万松看着前来报丧的联络人员有些无语,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那姓宋的不要带头冲锋,他要死了手底下人可不好使唤,可没想那人还是没听,不过死就死了吧,顺手叫过旁边来要援兵的李越:“老三,把队伍交给小四儿,你去宋老年那边,他刚死球了,多带点弟兄,记着多拉人。”
死也有死了的好处,这不就给了自己收编人马的机会么,至于该不该由他派人前去接收剩余人马,合不合司令的规矩—此刻谁还顾得了他,经过前边几次进攻丁万松是想清楚了,鲁军这批人不是送死的,是跑来黏住己方,好让自己等人没空跑给后面腾时间呢。
这伙子人装备有大量自动火力,不等近身就被干掉老多人,直接就没法打,还能撑到现在纯粹凭着己方人多,先前的一股子悍勇之气没给散掉,时间长了铁定完蛋。
说起来若是鲁军能把队伍防线拉的长点,己方还有可能凭借人数优势或者骑兵冲上去,可一方面人也是行家,摆的阵型只够己方一次投入不到三千人马,另一个自己伙骑兵胯下坐骑太不给力,没受过冲阵训练,受不得如此多的枪炮刺激,且他们手中小炮也尽量往骑兵身上招呼,没到近前就全乱了套。
还是乌合之众啊,若有个把月功夫来训练,丁万松觉得还有可能冲上去肉搏,或者多收拢点溃兵弄些重机枪小炮之类物件,可那都是如果,现下却是没了机会,想到此他也是心头一转,之前计划该加快了,这鲁军铁定有后手,得提前做好准备。
老三领命而去,丁万松瞧得眼前减员近三成的由己方老兄弟跟大部分溃兵组成的队伍,依约打出信号命人后退,后面又过来一批人马,他们将会顶替自己等人进攻,也是先前就已商量好的车轮战术,总也要把对方给耗死。
轮换中极易给人突破机会,以前的丁连长对此心知肚明,其他各位大老粗也不乏聪明人,对此清楚得很,只是现下不替换之前的进攻部队那就压根没法打,死伤过多士气跌落太快啊。
该来的总也会来,鲁军那群打老了仗的人物自是清楚机会转瞬即逝,在匪军轮换档口率先向侧翼发动突袭,方向正是已战死的宋老年那边。
“老三啊老三,你可一定要机灵着点,纵使收编不了几个人马,总也要把咱自己人带回来才是。”丁万松紧张的看着远方,他手里也有望远镜,规格比宋杆首的单筒望远镜好不少。那老三李越是他绝对亲信,忠心耿耿办事儿也利落,就是心底还有些良善之气,也算稍稍有些不足,既然当了土匪,还不是自称的义匪,就该把这份心态去除。
李越此时也是感到棘手的很,对方趁着此地杆首战死,又有部分人马前来接替进攻的混乱时刻果断发起反冲击,追着还没全部撤下来的匪兵就冲了过来,用的还是他们手中仅有的百十来号骑兵。
对方骑兵可不是己方那被火炮一崩就炸营的西贝货,那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马耳朵里也都塞了东西,一般炮火人根本不在乎,何况现下自己也没多少炮火呢,顶天有几枚手榴弹还都窝手里舍不得用。
“快点组织防御,快,别让他们冲过来。”李越大声嘶吼着跟自己过来的老兄弟,顺便对还在乱哄哄闹腾的匪兵喊着:“别特么伤心宋老年了,赶紧的就地防御,给骑兵冲进来咱谁也落不到好,老子叫你别往后跑你没听到啊。”
叫喊声中被他喊的那人浑然当做没听见,继续领着自个人开跑,李越见状也不多话,手中步枪一枪就将那人击毙,随后手下弟兄也有人开枪,很是打死几个趁乱逃跑之人,淫威之下倒也稍稍刹住混乱。
可就这半响功夫鲁军骑兵已是杀到不足百米处,随即天空中落下十几颗炮弹,顿时将尚在乱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