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署被彻底炸烂,内里狼藉一片,李纯的尸体在其办公地点被找到,不过其人毙命主因却是被子弹击中头部,找到他身边人审问得知,在清楚自己已是在劫难逃的情况下秀帅开枪自戮,至此整个江苏事实上被王子安夺取。
城内还有部分俘虏,包括第六师、十六师与警察等武装人员,此外十六师师长王廷桢投降,旗下旅团长没死的也是跟他一块儿,倒是第六师齐燮元见机得快,此时已不知去往哪里,不过他的部队都给整个打没,单身脱逃也是没用。
现在不是前些年清妖与长毛对砍的年代,俘虏可以随便杀,这些人除了带长的需要区别对待,其他人略为甄别一番就得释放或者收编—而为了不让这些个除了军事技能其他啥也不会的青壮年回到家后落草为寇造成治安败坏,一般军头都会将其收编。
对此王子安也是从善如流,打算将俘虏打散混入各部,他连张勋的辫子军都敢收编,就别说苏军的部队了,他们相对于国内其他军头的兵要好上少许,至少重武器上的见识多。
至于剔除的那些个兵油子、抽大烟赌博的家伙,先到惩戒所里呆上段时间去去身上毛病,接着就会打回原籍,而为了保证不让他们活不下去铤而走险,在接下来的分地中对其稍微照顾也是应有之意。
管理这些个回家的军汉自有民政人员来做,此次作战罗建明给派出大量的南下干部,打下一地治理一地,趁着大部队在这儿能震慑多数屑小之辈的时候上赶着先将架子搭起来,日后再从本地招些工作人员,过上几年这儿就是一个稳固的根据地。
此刻刚进入南京的民政人员便已全体忙碌起来,作为日后的政府官员,还很有可能把家安到此地,他们都是按着对待自家的标准来打理,而为了将外出躲兵灾的市民喊回来,带队之人甚至申请了数架侦察机到外围撒传单,只是时间太短,效果如何尚不清楚。
琐事自有手下来办,作为老板,王子安此时的工作是跟那伙子投诚的苏军军官沟通,好先期将他们解决掉,否则也是一累赘。
督军署被打烂,再作为待客之地殊为不妥,他便让人弄了套没人的宅院暂住,顺便当成自己的办公地点—说是无人宅院也不对,前主人第六师军官,已战死,家里的奴仆做了鸟兽散,家人也不知去向。
“这西湖龙井是比我那儿的女儿茶好喝。”王子安端着茶杯,随便找了个由头同王廷桢说着:“以前一直窝在山东,未有机会品尝此等佳品,倒不如子明兄在南京来的痛快。”
“靖帅如果喜欢喝回头我找人给您送过去。”王廷桢说话间虽有奉承的意思可神情也是不卑不亢:“别的不多,但就明前茶我那儿还有点。”
王廷桢此人当着十六师师长的同时还兼任江宁镇守使,他的这支部队是从前清禁卫军改编而来,属于冯国璋嫡系,之前冯大总统北上京城就从中带了两个团,故而在守卫南京时未能满编。
不过他能在部队头前给人灭了的情况下还能跟仇人谈笑风生也是一狠人,是其天性凉薄还是刻意如此好给投降的弟兄留条命就不得而知了,王子安跟他不熟。只是不熟归不熟,外面对其风评还算不错。
“那就先谢过子明兄。”王子安放下茶杯,顿了下说道:“闲话少说,这次贵我双方的战斗本来可以避免,当不得李纯看我不顺眼,既如此给鲁军击败各位也该没得话说吧?”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相互间直呼名字不礼貌,不过谁让李纯恶了他呢,再说他这会儿已是身死道消,还能听到不成。
“这倒是。”王廷桢听后洒然一笑,有些看破红尘的意思:“不过此事靖帅也别全怪了秀帅,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知道您在苏北弄的什么均田杀人太多,有伤天和,我们已是压不住底下人。”
“话是如此,可我也知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只请靖帅看在同在北洋为官的份上放过我的那些个弟兄们,他们也都是扛枪吃粮,身不由己。”
“那你的意思呢?把部队还给你让你带走,还是说直接投了我鲁军?”王子安有些玩味的笑着,要是如此他可就真看不起这人了。
“我可没敢奢望如此,只是想请靖帅放过那些军官,至于士兵,他们虽说跟了我也有些年头,我也没亏待过,但现在跟靖帅相比似乎不值一提,您只说了句分地,他们就上赶着离了我而去,至于我本人,您是杀是剐也就一句话,但要投靠靖帅,我还怕家里的地让您分了呢。”
“那倒说不上,还是你刚才那句话,同在北洋为官,我没想跟李纯一样把事情做绝,那伙子军官连同你本人都可以走,不过有一条,家在本地的先把地契给我吐出来,我不会赶尽杀绝,但也不能做亏本买卖。”
“用土地来换命,合适的很,这些个地皮现在都在您手里,要强行收回去我们也没法,只是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下靖帅,您把弄来的好处都发给那些个穷棒子,底下人如何来笼络?”
“中国的所有问题,归根结底是农民问题。”王子安冷不丁化身哲学家让其沉默,他也不给人思考的时间:“至于笼络人心的事情,对人你得讲究策略,爱权的,给他上升通道,爱钱的,让他知道哪里能赚钱,爱名的,给他出名的机会,这些都不爱只想着家国的,让他亲身参与到复兴中华的伟业之中,还有只想着过小日子的,给他们相对稳定的生活,这些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