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门来,徐又铮快步走向外面,心中考虑着现今乱局如何应对,段祺瑞所言让安福俱乐部出头本就是他戮力而为,此政治团体乃是他纠集段系人马或附和他俩政治主张的人物在北京城安福胡同成立,故有此称呼。
撵走冯国璋好办,反正他总统期限快要到期,亏着当初没听王子安忽悠把他弄成正式的大总统,否则凭着他跟总理之间关系,还不知要闹出多少幺蛾子呢。只是把他弄走谁来再干一届是个糟心事儿,趁着现如今直系势力大损无力反击,最好能找个跟各方都说得过去的,还要能听己方话,手里也得没兵权,否则冯国璋就是前车之鉴。
麻烦事儿不止这些,徐又铮先前为取得曹锟头号大将吴佩孚支持武统全国,曾答应帮着曹三爷坐上副总统职位,现在其人整天介闹腾让他兑现诺言。诺言是这么好兑现的么,自己还答应让张作霖干副总统呢,可也扭头不认了不是。
但吴佩孚在两湖之战中立功甚大,要不是靠着他,当初王子安撤军造成第二路军崩溃,湘鄂赣三省早不知乱成什么样了,真不答应曹锟的条件,让他犯了混可就难办,这位三爷的功利心甚重,保不得会如此做。
真实历史中曹三跟吴佩孚是二代直系的领头羊,但他俩跟冯国璋的关系并不牢靠,曹锟在冯段之间首鼠两端,谁给的利益多就投向谁,时人称之为两栖将军。他起先听从冯国璋吩咐给段祺瑞上眼药不支持武统,后来徐又铮以副总统为价码诱惑他逼宫冯河间,所以,严格说起来他俩的直系跟冯的不一样。
只是后来冯国璋副总统代行大总统职权到期退休回老家,直系一干人马没了主心骨,正巧吴佩孚在湘南战事中一鸣惊人—之前他的名声不能说不显,但离着名声大噪还远呢—手中嫡系兵马越打越多,故而将曹锟顶起来接收了直系家当,就算这样,彼时的江苏督军李纯也以直系副首领自居。
卫兵已经跟到自己身后,徐树铮跨出大门,跟门子打了声招呼,向着汽车走去,事情比较急,得赶紧的找安福俱乐部的领头羊,众议院院长王揖唐商量下,现在新国会两院议员472人,单安福系就占了384席,想来这边儿不会出现什么事故。
汽车还是当年王子安送的,虽然不齿他的为人,但徐又铮还是佩服他把山东营造的如此之好。有人拉开车门,前面挡住自己的卫兵让开,刚要把手搭过去,忽的一声枪响传来,身后幕僚立时委顿在地,有卫兵紧接将他按倒在地,随即又是一声枪响,旁边有人大声哀嚎着倒地。
“有刺客,保护徐次长。”徐树铮此时是陆军部次长兼领西北筹边使,故而有卫兵大声叫着,卫队成员也将步枪端起纷纷瞄准远方—枪声不大,距离应很远,谁知道刺客在哪儿,只能由经验丰富者从弹道上判断出子弹来袭方向。
刚还杵着的现场人群已是乱成一片,街上行人也纷纷四散逃去,短时间内整条街空无一人,卫兵扶着徐树铮躲在车体靠段府一侧,拿枪谨慎护持,此刻有士兵从各条胡同中跑回来,告知未有刺客踪迹,才使得他们稍松口气。
半响后有京师警察厅的人吹着哨子跑来,见是陆军部次长遭袭不禁大惊,布置搜索刺客的同时赶忙上前道歉,已平缓气息的徐次长看也没看他一眼,领人就退往段府之内,这会儿段府里的卫兵也都跑出来帮着警戒。
内里段祺瑞急急忙忙跑来,徐树铮可是他的头号战将,甚多大事都由其帮着操弄,虽有偶尔犯浑的事端发生,可真要给人弄死了也是能起到断其一臂作用的。
问及小徐没给伤着,段祺瑞大松一口气,随即跟徐树铮返回内里,路上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
“不清楚,应该是有人用步枪在远处袭击,听声音似乎是七九步。”徐树铮虽然一直在陆军部厮混,可到底没上过战场,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
“那你觉得可能是谁?”段祺瑞问完自己先猜测了下:“陆建章的人?他以前掌管大总统的情报机构,手里很可能有几个死士,还有他的儿子跟外甥;还是说冯河间听到了什么风声,想先下手为强?或者是山东王子安?”
回到屋里坐下,有卫兵过来给徐树铮一杯热茶,端起来抿了口,平缓下心情他说道:“不知道,现场没人,不能确定是谁干的。”他的仇家太多,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也不敢胡乱猜测,只能等后续调查。
只是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外面就呼呼跑来一人,倒也知道老段不喜别人一惊一乍,在门前稍微敲了下门,段祺瑞示意他进来,其人快步来到两人身边,低头说道:“段总理,徐次长,刚才接到王议长的电话,参议院议长李盛铎、交通部次长曾毓隽、众议院议员王印川、黄云鹏、江邵杰同一时间不同地点遭到刺客袭击,其中除李议长身边卫兵被袭杀仅以身免,王印川身受重伤送往医院外,余者三人都在现场毙命。”
“混蛋。”徐树铮腾得站起身,一把扔掉手中茶杯,脸上怒气汹汹,胸膛起伏片刻才硬是压下心头怒火,对其说道:“刺客抓到没有?有没有其他地方的报告。”这些全是安福系的骨干人马,参与筹建安福俱乐部的干将,对方心够狠的,硬是废掉自己的部分助力。
“没有,王议长…”
“我去打个电话问问。”徐树铮铁青着脸说道,随即走到段祺瑞的办公桌前,直接拿起电话,拨了几下喊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