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之前虽与北洋闹得很僵,可后来双方关系逐渐缓和,在他北上外蒙并开始交付部分军资后又跟皖系打得火热,双方芥蒂虽在,但至少面子上过得去,故而这次北上他也不怕徐树铮再找人刺杀,反正当初为北上多伦都路过一次北京了,既然那会儿小徐不动,这次更没理由乱动,还是这种直皖开战之前的紧张时刻。
只是不怕归不怕,徐树铮二杆子脾气上来啥事儿都能干的出,为安全计他是跟部队一起出发—外蒙所在地域太宽广,之前参谋署制定的计划这会儿因为白俄溃兵的进入显得略微保守,因此支派蒙边军队赶赴漠北,再从苏鲁抽调部队填充察哈尔与热河防区势在必行,这一批便是头前探路的。
十二月二十六号下午,王子安本人在卫队护持下抵达京师,并于此见到了也是刚刚到达的奉天雨帅张作霖,为迎接这两位封疆大吏的到来,在京军政要人纷纷前来接车,甚至于被靖帅刺杀过诸多要员的安福系也派出大量人马,秉承徐树铮吩咐交好与两者。
“奉天雨帅,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张作霖倒是来了有一会儿,但一直在花车上坐着没下来,见到王子安专列停下才施施然下车,随即认出其人的王靖帅当先开口打起招呼—张雨亭要比王子安大十岁,在身份比不出大小的时候理应用年龄排位。
“靖中客气了,比起你谁敢称什么名不虚传,我可听说前几日更有花旗、日本等国的大学想聘你为荣誉教授。”花花轿子人人抬,既然他这么上道,张作霖又何吝于廉价的恭维呢,而且他本人社会经验极为丰富,深知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重要性,跟王子安靠着实力横冲直撞不同,与山东在现下又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故也是笑脸相迎。
“先去见见前来迎接的京城各位官差如何,让他们等的时间长了,说不得就会有哪家小报说咱俩架子大,土匪的名声就够臭了,可不能让人再给加上一笔。”王子安笑道。
“那好,请。”张作霖摆了个手势,对王子安的自嘲觉得甚合口味。
“请。”
……
“时局艰难,众人皆期盼二位巡阅使早日进京,仰望以卿之宏大声威,调停各方隔阂,固我北洋团体。还望二位明察秋毫,公正调解。”财政总长李思浩昝侯率先代政府公职人员说道。
随即又有安福系李盛铎上前说道:“本部特意将奉天会馆、山东会馆大兴土木,装饰一新,欢迎二位下榻歇息,可径直前往。”
“雨帅可有去处?”王子安未回应两人转头问向张作霖,这安福系的心够大,当初自己可是派人刺杀过李盛铎,对方虽没证据指向他,可徐树铮要是对此不明白也白瞎了他皖系军师的名头,现在浑然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其时刺杀事件发生后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人心惶惶,各派政党人物对此更是深恶痛绝,警察厅在限期破案的压力下不得已找出几个替罪羊,并将矛头隐隐指向孙文的国民党一系,他们前科太严重,可在没证据的前提下又遭到对方全力反击,并明言此乃北洋内部的狗咬狗—至于为何不对准鲁军,两方离得太近,把人惹急眼提兵入京师麻烦可就大了。
“本人早已有了安排,当会暂居化石桥奉军司令部,贵党美意,本督诚谢。”张作霖说道:“不知靖帅去往哪里?”
“鲁军在京师可没有司令部,不过我的驻京办却是还留着呢,当会去往那边,待改日我等自会上门拜访,叨扰雨帅几杯水酒,还望不要拒之门外。”
“哈哈,靖帅说笑了,你只要来,我自会倒履相迎,且听说靖中海量,到时自要好好较量一番。”张作霖说着豪气,却又有别苗头的意思。
随即对现场众人道一声歉,王子安与张作霖分别钻进自己的小汽车,在大批卫队护持下赶往自己的住所。
第二天歇息一天,从第三天开始,王子安开始拜访段祺瑞等人,这会儿对方正为直皖有可能发生的战争做着准备,自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期间徐树铮绝口不提双方互相针对的刺杀事件,只一再言及响马头子以前的皖系身份,自是希望将其拉上己方战车,其人手上握有庞大兵力,虽暂时被外蒙牵扯,可谁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部队—己方费劲巴拉靠着日本经援到现如今才编出六个师的队伍,人家当初一声令下个把月就能编出俩来。
就算不能一同对抗直系,最次也得保证他看住张作霖的奉军队伍,莫让其出关趁火打劫。因着现在势头,王子安第一个拜访他俩,以表示自己不忘曾经皖系身份,虽期间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到底香火缘分未断;可那位张作霖浑然不顾接受过段祺瑞与徐树铮的大量支持,抵达京师后转头奔了徐世昌跟儿女亲家、总理靳云鹏的府邸,更是托故拒不接见小徐拜访,让两人殊为失望。
靳云鹏虽属皖系四大金刚之一,但他本人的人际关系很复杂,跟直系、奉系都有接触,为此与小徐不是很和睦,当上总理后为个人利益计经常拆皖系的台。
阳历新年伊始,王子安也随即拜遏了徐世昌,提出以靳云鹏辞职,换取安福系之总长为第一期调整方案,不过徐本人知道曹吴二人铁了心要把段徐赶下台,此方案相距甚远,便建议他先去保定与曹锟协商,观其意见再做决定。
民国九年一月四日,其人在与张作霖稍作沟通后扭头奔向保定,打算探探曹三爷的口风。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