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直军官兵没被零散爆炸的地雷所阻挡,他们在各自官长带领下继续朝着鲁军阵地展开攻击,但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被踩爆的地雷也越来越多,终于,当他们发现处于进攻最前方位置的官兵在爆炸声中哀嚎着飞向天空,脚步却又不得寸进之后终于醒悟,鲁军非是只埋设了部分地雷,而是阴险的吸引着他们一点点踏入陷阱中。
但此时再发现,却是悔之晚矣,直军已深入雷区,陷入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指望后方救援也是不靠谱,曹士杰为了毕其功于一役预备队留存不多,他也没带工兵前来,第十二混成旅自身的工兵大都在前几日作战中消耗殆尽,至于炮火覆盖清除雷场—那更是作死,就等着部下哗变吧,再者说,现在的情况危急,根本不允许他多做考虑,官兵还都留在雷区不敢乱动当鲁军的活靶子呢。
只考虑片刻,他便做出收兵的决定,只是信号尚未发出,前线官兵就已开始了自行撤退,虽仍有人时不时踏响脚下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可总也好过被人迫击炮定点清除,等到他们返回到出发阵地,曹士杰才叫个欲哭无泪,出发时精神抖擞、气势汹汹的部队全变了霜打的茄子,虽伤亡还未统计出来,但阵型稀稀落落可想而知,定然好不到哪儿去。
后方用望远镜观察进攻情况的葛树屏张大嘴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败退而回的士兵,“这、这,这打得叫什么仗啊…连火力侦察都没有,一窝蜂的朝前冲,他曹士杰不知道鲁军最喜欢步兵扎堆?”
“凯亭兄慎言。”参谋长夜袭被打散,躲在一处民房里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又重返部队,他现在虽也甚是震惊,但仍是劝阻道:“他曹家的部队,就算败光了也有人背书,咱跟人可是亲疏有别。”
无端吃了这么大一暗亏,曹士杰当然不肯罢休,不过他跟鲁军处于交战中,找麻烦人家也不怕,因此只能把邪火发到前任指挥官身上,没等收拢部队继续作战,他就骑马找到了一脸担忧的葛树屏,上来便劈头盖脸的训斥道:“葛树屏,我曹士杰没对不起你的地方吧,鲁军前沿阵地部署了这么大片的雷场,你为嘛不告诉我一声?你等着,这事儿咱们没完。”
看着气哄哄走远的曹士杰,两人对视一眼,皆止不住的担忧。
头次进攻虽然失利,接下来的仗还得打,曹士杰可是牢牢记着七叔的仇,但横亘在前方的雷区却成为拦路虎阻挡了军队进攻,炮火覆盖是能将其清除,可直军造血能力严重不足,还没到如此浪费的地步,好在中国别的不多,兵书多如牛毛,随便扒拉几页就能找出些克敌制胜的法子,曹旅长没伤神多长时间,便有人去往各处找寻尚有存留的部分家畜。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进攻从咬牙切齿报此一仇的直军驱赶着大批牛羊类牲畜走在前面开始,虽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法,但时间却从他们的墨迹与吝啬中溜走。
雷场被成功清除,直军官兵却一次又一次在鲁军的防线面前碰壁,而到了下午,天空中出现的黑压压机群成为他们心中再也挥之不去的梦魇—当四发重轰那庞大的身躯带领着轻轰遮蔽住云彩,驱逐机尖啸着甩出两道死亡之鞭时,也是打到强弩之末的直军再也受不了如此刺激,潮水般向着己方后阵冲去,还楞将督战队硬生生冲垮。
……
“发信号,命令前沿各部,务必战胜困难,对溃败之敌进行尾随攻击。”给直军整团进攻打得吐血的上官云相敏锐的发现了战场形势的变化,对身旁参谋长大声喊道,声音中止不住的兴奋。
“要不要给友邻打电话协助,或者请师长下令,一块儿打吧,直军就是吹出来的战斗力,碰上咱们他也是泥涅的。”参谋长亢奋了,高兴的叫道。
“没用,师长倒想打,可军长不同意。”上官云相郁闷道:“打对攻不让打,弹性防御也不行,就特么蹲在乌龟壳里放枪,也不知道参谋署指挥的什么破仗。”
……
“近日我军官兵对参谋署所做各种作战部署多有怨言,甚至有军官认为我内部有高级军官被直军所渗透,若再不有所改变,势必引起反弹。”高元捷苦涩的跟王子安做着报告,高级军官指谁,能最后拍板的还不就他,但这是王子安的意思,可此事却不能为外人道也,要不靖帅的光辉形象往哪儿放。
“直军至当下在前线投入了多少兵力?”王子安答非所问的说道。
“陆军部在直隶、河南、陕西、湖北的直属部队皆已调动,各省地方部队也大都猬集到我军防线附近,不过受赵恒锡湘军入鄂的影响,王占元已火速召回孙传芳所部,缺口由张福来预备队填充,另有部分豫省部队也进入到鄂境协助其作战。”
“大帅,直军在直隶、河南之部队相较于我方仍有人数上的优势,若拘泥于被动防守,势必限制住我方优势,现在经常出现直军进攻部队溃散回原点又稍加整训继续进攻的事例,如此虽可给敌军持续放血,并将敌人引诱到一起方便我实施大决战,但对士气影响大啊…”高元捷清楚自己表弟的意思,可仍忍不住劝说道。
参谋署的计划本来弄得挺好,可没等几天,不知王子安上了哪门子邪,非得要求延迟计划施行时间,暂时打被动防御,害得参谋署不得不将计划改动。
“就这几天吧,对了,渤海化冻没?”
“虽没有完全化开,但依靠船只自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