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点头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见复先前筹划有方,此时方才见得奇效,若是人人都是如此,那各地的水利兴修也就无甚烦事了……”
“大人过奖了,以在下所得此次治水无非是‘治人’,若是蔡州上下官吏齐心,则难事亦可成。当初卢子明所言‘有钱无人’和‘有人无钱’之举,在下却不以为然,这‘有钱无人’多半也是成不了事的,倒是‘有人无钱’绝大多数都可将事情办好,可见‘治事’之要在‘治人’!”
“治事之要在治人!好!”孙瑜笑着说道:“同为治水,常州那边的情况可就没有我们这里那么乐观了,那边刚开始治水工程便遇到了大麻烦,现在常州各县都嚷着要停工呢!”
蔡州和常州同时都有非常大的水利工程开启,孙瑜多少也对常州的事情更为关心一些,只是最近收到的消息似乎常州那边上下不和,底下的县衙派出的都是老弱病残去修治水利,这样的人哪里能够承担起如此重任?负责规划的人管不了县衙,王安石亲自出马这些县吏又是油滑不留手,王安石岂是他们的对手?三拖两拖这常州水利的事情几乎算是散了架,加上冬季将至,常州那边虽不会如蔡州一入冬便要停工,但也有冬雨之类的yn霾天气,河工最怕的便是这样的天气,一旦生群体生病之类的事情,想不停工都不行。
王景范对于常州的事情自然是极为重视的,只是这段时间他忙于自己这边的治水之事,根本无暇也没有这个渠道得到更多更及时有关常州的事情进展。在他看来王安石能够顶住压力开启常州治水工程已是极为不易,现在听孙瑜这么来王安石是被手底下的那些县衙官吏给糊nn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nn得王安石上下不得,这底下的官吏若是不能收拾妥帖,在紧要关头掉链子任你是知州也要被nn得灰头土脸。
“常州治水的奏章在下也曾看过,想来那边亦是有卢子明那样的治水高手在背后指点,不过看那奏章的篇幅和气度,似乎是想要毕其功于一役,这是在下所难赞同的……”王景范摇头说道:“即便蔡州这里是将治水分成两部,先治汝水后治鸿河水,但这汝水也没想着一次治理干净,而是留下一些工程等待更加宽松之时再行治理,这治水之事非是一朝一夕所能成事,必会拖延甚久,在下打算用这三年的任期打下一个基础,日后的事情只需要修修补补即可……”
孙瑜捋着胡须笑着说道:“某家记得数月之前见复才刚刚至蔡州赴任,蔡州官场无不轻视见复年少谓曰‘a娃子’,就是某家也觉得见复实在是有些太过年轻,而朝廷自太祖太宗朝之后这取士也多有向唐代看齐的意思。相处之后某家才尚觉见复老成言重,实乃天授……”
“大人过奖了,能够与大人同地为官,实乃见复之幸!大人刚正严明才学渊博,在下亦是受益匪浅!”
孙瑜也许n官场并非是一个合格的官员,但是他却继承了其父孙爽的儒者气度,对于这样的人王景范还是非常敬重的。况且与孙瑜相处问上也确实是受益匪浅,连带狄惠兄弟和于文传等四人都是大有长进,毕竟论起教书育人孙瑜比王景范更为适合。
孙瑜摆摆手说道:“见复不用过谦,只需看看那常州目前的局面当知某家的顾虑,须知这蔡州治水已是停在纸面上长达十年之久,某家刚任这蔡州知州之时便有心做成此事,可惜某家空有心力不足……开封府辖下十八县、二十四镇,县都是赤、畿大县,提点开封府界诸县公事不敢说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但一般人是不可能担当的,这个提点公事对于王介甫来说应该是朝廷的一种着意提拔,也就是欧阳公‘兼有时用之材’了……”
对于王安石的评价王景范并不好说,此人功过评说就算在千年之后亦是众说纷纭,况且朝中现在对王安石颇为推崇的人很多,吕公著、欧阳修,就连自己岳丈的三哥韩绛亦是非常看重,只是从常州的事情上来看,恐怕是有些太过了。
“治水非一朝一夕之事,一下子要开十四条古河道,这确实是工程浩大。且常州水利与蔡州不同,重河运、防洪是要务,而蔡州治汝水虽也是防洪为重,但有淤田之利却是河运所不能比的。百姓只会看到眼前之利,河运对百姓来说并非是立竿见影之效,而淤田在开工之时也是如此,但一旦完工水土大辟百姓可以很快看到其中的好处,今后治理汝水还是以淤灌为主,就算官府不淤灌,到时尝到甜头的百姓亦会联名请官府代为淤灌……”王景范笑着说道。
孙瑜笑着说道:“这确实是一桩美事,见复好深的算计……”
“王介甫虽有宏愿一下子便治好常州水患,但做法却实为不可取。暂且不说将如此大的工程先分成数份慢慢的分年完成,就是刚刚赴任对于底下各县的官吏和本地豪族都不了解,以知州官位来推行此事,这便是最大的失误,若是天下事都以官衔谁大谁小便可以成事的话,那天下也就没有什么纷争了……”
孙瑜笑着说道:“王介甫自有他的烦恼,我们这边做好自己的事情便罢了……见复已至蔡州半年多,y汝兄前些日子来信说不多日你们夫f二人便可团聚了,见复正可得闲好好整理一下府邸以迎夫人……”
“让大人见笑了,在下也确有此意,这治水工程若无突事件已成定局,正好闲下来办些其他事……”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