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拭泪,精美的流云水袖,极其漂亮的黑色狐裘大氅,水葱一般粉嫩的手。
琅邪王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甘甜。
但见她也依旧坐在马上,面上似笑非笑。
段雪梅的眼里显然只有王爷,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注意到她这个风尘仆仆的王妃。
段雪梅的眼里显然只有王爷,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注意到她这个风尘仆仆的王妃。
琅邪王咳嗽了一声,“雪梅,你看,这是谁回来了??”
段雪梅这才转过头,一看到甘甜,跟见了鬼似的,几乎尖叫起来,天啦,这个女人没死,竟然又回来了。
王爷起兵之时,不是宣称她已经死了么?
怎么过了几个月,又活回来了????
想当初,段雪梅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何等的振奋?而且,还在家里率领一众妻妾,做足了哀悼她的礼仪,大家哭哭啼啼地,为她可惜了很久--再是情敌,人死如灯灭。那时候,她们是真的一点也不恨她了。女人,再不危急自己利益的时候,总是很大度的。
可是,当这个女人竟然没死--她竟敢不死--而且和王爷并辔归来,一副夫荣妻贵的样子!
真是忍无可忍,而且那么长的时间,她都陪在王爷身边,就她一个人啊!
段雪梅哪里会欢迎她的活着归来?心底简直失望到了极点,而且觉得受到了一种欺骗一般的莫大的痛苦和失败。
可是,激动之下,她反倒什么都不能表示,只本能地遵守自己的本份,盈盈行礼:“妾身见过王妃。”
甘甜淡淡道:“妹妹辛苦了。”
“姐姐,您……”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这个女人--跟昔日刚刚见到的那个一身绿衣服,媚态横生,富贵端庄的女人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几乎一年不见,她变得又黑又瘦,眼眶深陷,嘴唇甚至有皴裂的痕迹。
往日的风韵,荡然无存。
段雪梅心中一阵狂喜。
真好啊!!
天知道,这个女人,居然风餐露宿被折磨成了这样子。
纵然逃得一条性命在,可女人最最宝贵的花容月貌,也被摧残得不成样子了。
琅邪王会喜欢她才怪!
所有男人都要求妻子贤惠端庄,老老实实扮演黄脸婆的角色。
但一旦她们真的变成黄脸婆了,他们又觉得她们面目可憎了。
她一转念,立即笑得花枝招展,伸出保养良好,雪白的纤纤玉手:“姐姐,让妹妹扶你进去吧……”
她刻意炫耀自己容颜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
明显得连甘甜都看出来了。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不在意。
只是,别人总是认为自己在意而已。
“不用了。现在到家了,一切还劳烦你多多照应。对了,王爷身上有伤,你好好伺候王爷就行了……”
段雪梅等的就是这句话,急忙道:“王爷,您伤在哪里?快,来人,快去请军医……”
“不用,本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行,王爷身子要紧,一定要请军医,还有王府最好的郎中……来人,快去为王爷请军医……”
…………
段雪梅,为着她丈夫的身子,大惊小怪。
可是,甘甜却只觉得困倦。
一路的低烧,几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此时,她只想马上躺下去。
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床上,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要去管他了。
这一番忙碌的时候,甘甜已经率先进去了。
琅邪王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在段雪梅来搀扶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经意地挥挥手,朱雀和朱达两名侍卫已经上来,将他扶住。
段雪梅暗恨这二人好不识趣,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在琅邪王身边,她从不敢呼喝任何侍卫。
因为知道,这些人都是王爷的心腹之人,他看重他们,远远胜过他的一切妻妾。
晚宴异常的丰盛。
甘甜借口太累了,要早点休息,并未参加。
这个时刻,应该留给琅邪王和段雪梅了。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她可不想去做人家一千瓦的电灯泡。
的电灯泡。
她很早就吩咐侍女们关了院门,熄灯就寝。
所有家眷济济一堂。
琅邪王的七八名妻妾,如穿花的蝴蝶一般,将他包围。
一双双玉手,把酒杯举起来。
他喝了几杯,长叹道:“还是呆在家里暖和啊。”
段雪梅依偎在他身边,乖巧伶俐,又贤淑大方:“王爷,姐姐没有来吃饭,妾身想【派人去请她……”
第一次家宴,于情于理,正室是该在场的。
但是,琅邪王却摇头,淡淡道:“不用了。”
段雪梅本是随意问一句,故意做做姿态而已。
她生怕甘甜这一路上,做人质也就罢了,万一采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王爷的心勾去了,那就不妙了。可现在看来,王爷对她,并没什么特殊的,对吧?
她欣喜如狂,却强行忍住,但见其他的侍妾们,花蝴蝶一般地在王爷面前穿梭讨好,又觉得很有危机感--
不行,今晚王爷第一天回来,自己无论如何要侍寝。
她几分酒意在脸上,红艳艳的,“王爷,天色不早了,您作战辛苦,长期劳累,还是早点歇息吧。妾身已经把床铺给您准备好了……”
其他侍妾们听得分明。
妈妈的,段侧妃这个贱人,是想要独霸王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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