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等她。

甘甜心里愧疚,想念,担忧……本是要要一鼓作气跑过去的。可是,她跑了几步,就停下来了。

看着自己腰上悬挂的那个圆球。

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次的能量。

此时,她爱惜这一点,胜过任何一切--明明要离开的人了,何必再去招惹尘埃????

她忽然站起来。

笔直地站起来,看也没有看夏原吉一眼。

那策马远望的男人,见她忽然站起来,忽然掉头转向,心底一下如沉入了冰谷--他在原地等了那么久!

也看到她追了那么久!

到最后,她竟然转身离去,再也没有看自己一眼。

那时候,他并不觉得愤怒。

只是觉得悲哀。

一种意料之中的出奇的悲哀。

就如他随身带着的那一袋整整的18颗的宝石。

就在那天,她已经把一切都还给他了:宝石,金票,漂亮的衣服,一切的首饰和奢侈的东西……他曾经给过她的一切,都还得一干二净。

恩断义绝。

当时,她就是这么说的。

他这一辈子,生平第一次遇到有女人打自己,先提出跟自己分手,先偿还一切的恩义……

以至于,竟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再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甘甜已经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对面,是浩瀚的大军,以及飞奔上来的琅邪王。

他满头大汗,但脸上却有一种镇定自若的王者之气。他策马冲上来,看见她,老远就喊起来:“甘甜……甘甜……”

她等他跑近了,才淡淡道:“有什么事情?”

“夏盟主来了……”

“我看到了……”

他在她面前停下,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厚颜无耻的神色,嘻嘻笑起来,一点也没有掩饰:“我正在和大家开一个小会,忽然想起夏盟主,就追过来了……你知道,我怕你跟他跑了……”

所谓君子坦荡荡?

她也笑起来:“跑了又如何?”

他坚决地摇头:“这可不行。你若是走了,谁给我安排吃什么穿什么???不行,我已经习惯你了……甘甜,今晚我们吃什么?”

甘甜气得笑起来。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自己的圆球上面。

琅邪王顺着她的目光,也落在上面:“甘甜,你说了,这个东西是不是不能用了?”

她忽然抬起头,凝视他:“王爷,如果真的一点也不能用了,我早就跟夏原吉走了!”

琅邪王满面通红。

是被刺伤了自尊的那种伤心。

她说得那么赤裸裸,一点也没有掩饰。

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我随时都会离去--

如果走不了,我就会嫁给夏原吉。

他自动地把她的话给翻译出来了。

而且,翻译得准确无误。

待要说几句什么,又觉得一阵悲哀--想一想,顿觉口干舌燥。

甘甜没有再看他,大步就离去了。

她知道,他此时其实根本没法想象到她说得“离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只以为是从甲地到乙地--再怎么走,无非是从蓟州城到南京城的距离,无论怎样都还是在他的国土范围内,只要他当了皇帝,这一切,便不是问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殊不料,自己所谓的离开,其实是去到另一个地方,秦汉,隋唐……那里,已经不会再有他琅邪王这样一个人了。

当然,她没有解释。

因为,心底有一个直觉,也许,自己很快就会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了。

她也不知道这种直觉从何而来,只知道,一旦靠近了,就会获得一种能量之源--修好时空穿梭机,真真正正地离去。

自此,琅邪王方面士气大振,琅邪王亲自率军突破淮河防线,渡过淮水,攻下扬州、高邮、通州、泰州等要地,又自瓜洲渡江,镇江守将降城。

转眼之间,琅邪王已经打到了苏州城里。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这里是七王爷的封地。

七王爷朝也盼,夜也盼,过了好些年被囚禁的软禁生涯,此时,终于盼到琅邪王打来。他亲自打开了王府的大门,飞奔着迎出去,一见了琅邪王,就伏地痛哭。

“二哥,你终于来了。我可终于脱离苦海了……”

琅邪王不慌不忙的将他扶起,朗声道“七弟,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父皇母后,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兄弟,不让我们被奸贼陷害……”

七皇子痛哭流涕:“感谢父皇母后……感谢二哥……真是多谢二哥……”

跟在琅邪王身边的甘甜,但听得这一番对答,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还是琅邪王这厮有水平。

听听人家怎么说的?

这是先父皇母后的护佑--

不居功啊不居功!!!

而且,还把自己置于了强烈的正义的一方--因为正义,因为是合理合法的,父皇母后才保佑嘛!!!

这样,恒文帝,当然就是不正义的一方了--父皇母后,也是他恒文帝的--但是,他们已经不保佑他了!!!!

她心底更是暗暗吃惊。

细细地以衡量,越来越觉得夏原吉不是琅邪王的对手。

因为,在任何情况之下,琅邪王都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不骄不躁,决不被胜利冲得找不着北,随随便便就妄自尊大……

古往今来的雄大帝王,能超过的,也寥寥无几。

但是,此时并非操心的时候。

因为这正是琅邪王和夏原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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