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起来。
“单单就我跟你成婚的当夜,你跟两个女人拜堂,跟两个女人洞房,我都不能接受了!!”
琅邪王的声音很急切:“……你知道,那是先帝指婚,我是奉命行事。”
甘甜似笑非笑。
难道和段雪梅春宵一夜,洞房花烛,……,也是先帝命令的么?
先帝那时候早就死了,他根本看不见了。
而新婚第一夜起,他就摆明了态度的,不是么?
琅邪王哑口无言。
在这种事情上,他完全看不清楚。
一点都看不透了。
“王爷,你还记得那次让谁去京城做人质么?”
他徐徐地问:“甘甜,是不是就是从那一次开始,你更加坚定地认为,我根本不可能真心待你?”
所以,后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行了。
红宝石的戒指和生死的抉择……这两个本质上的大问题上,他的原则那么明朗。
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
月光洒满了整个屋子。
四周静悄悄的,已是夜深人静了。
这令外面的秋虫啾啾之声更加的明显。
荷花,慢慢地显得枯萎了。
离开了枝头,离开了水源,再美丽的花儿,都活不久了。
就因此,那淡淡的香味,竟然显得更加的浓郁。这个时候,甘甜才知道,原来花儿最为清香的时候并非是她开得最盛的时候,而是它即将枯萎的时候。
那一缕的香味,令人如痴如醉。
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看到对面琅邪王的脸。
也许是月光,也许是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她那么清楚地看到对面的琅邪王,脸上一种极其的疲倦。
就像一个走了很远很远路程的人,实在是累极了。
事实上,他才刚刚休息了几天。按理说,不该是这么累的神情,一夜之间,他显得有些苍老。
她忽然笑起来,振作了一下声音:“王爷,你瞧,我们都在说什么呢……跑题了,呵呵……我们本是合作关系,却扯到男女关系上面,纠缠不清,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
“甘甜,我……”
他打断了她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那句话哽塞在喉头,但是说不出来。
“那枚红宝石戒指,当时我是恨素女背叛我,以为她是太子的奸细,所以故意送给段雪梅,好刺激素女……就算那次谁做人质的生死抉择,也是因为我一时意气用事,并未要你去……”事实上,那一次,他曾经强烈阻止她去,是她自己一定要去的!!!
但是,他说不下去。
觉得这种辩解是苍白无力的,难以自圆其说。
而且,这时候来说这些,已经太迟太迟了。
已经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得太远太远了,远得他根本无力复合。
…………
“夏盟主,想必真的对你不错,可是我呢??我们相处了这两三年了……甘甜,你就真的从不曾对我有半点留恋??”
留恋么??
琅邪王为何要这样问?
以至于她都有点诧异了。
合作伙伴之间,在关系尚未完全决裂之前,多少还是有些留恋的吧???
“王爷……趁我们尚未翻脸,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谁说我们一定会翻脸???”
“王爷,你心里很清楚。我们之间,其实极少有过彼此信任,一开始就是彼此提防,彼此暗算的……自从我上次暗算你,抢你的马开始……我们之间,就注定不可能了……你不会爱我,一有机会,你就会跟我清算旧账。而我,我也不会爱你,所以,才会这样……”
请算旧账么???
她原来,整日整夜,都在担心这么一回事情。
是啊,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自来就是喜欢算旧账的。
“我们彼此,都从未在意过彼此的生死,对吧……”
你没在意过我,但是我在意过你--
若是不在意,当时就绝不会千里迢迢地赶到京城的祭坛抢人了--如果不是来京城抢人--你甘甜怎会有抢马暗算我的机会???
但是,琅邪王说不出来。
所有的话,都在心底。
他是个男人。
男人一直狡辩,反而让人看轻了。
“因为你爱夏盟主,所以,你就不会这样。哪怕当时以为他下毒了,你必死无疑了,你也只是打了他一顿,下不了毒手……”
是的。
就是这样。
抢琅邪王的马,那是彻彻底底断绝他的生路.那时候,她可压根没有迟疑过,连犹豫都不曾……;
可是对夏原吉,纵然是她自以为身处绝境的时候,也下不去杀手。
很奇怪的是,琅邪王竟然追根究底--仿佛这样问了,只是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
爱上一个间谍,本来就是很可笑的事情。
就如他暗地里嘲笑陈玄虎一般。
雪涵从来从来就没半眼瞧上过陈玄虎--
焉知她甘甜不也是同样如此?
压根也就没有看上过他琅邪王半眼。
所有女人,爱的都是夏原吉。
…………
他竟然还是没能做到平平淡淡,竟然还在追问。
“甘甜,你是爱夏盟主的。可是,夏盟主,他也爱你吗?”
“夏盟主也爱我吗?”
她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不答。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她追问自己的次数,何止千百次--我有什么值得他为之倾心的??我有什么足以打动他,以至于让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