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久了,就迷惑起来,这世界上,为何人人都爱珠宝?
无非是一堆冰冷的石头而已。
流血流汗,出卖自尊和ròu_tǐ,付出生命和感情,为的又是什么?
宝石,它是何等的魅惑?
或者,是我们心灵中的蛊毒?
她一颗一颗地,慢慢地重新捡起来,眼里露出孩子气的贪婪,回头看他:“大叔,你知道么?我其实什么都不能把握。但这些珠宝,我能。我每天都带着,随时拿出来玩一下,数一数,仔细地看它们有没有变化。任何人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
夏原吉面上也现出一丝笑容。
急促的喘息慢慢地变得平静了一点儿。
但是,那笑容很古怪。
他第一次觉得无所适从,只知道面上得有一点表情--那种残酷的,混合着温柔的表情。
可是,她却靠过去,“恰好”--挨着他一直挺拔高耸的某一处地方。
他如此的沮丧,但是,它却固执地,不肯软化。
yù_wàng!
欲的奴!
这一生,谁不是某一种奴隶??
他的目光再一次变得黯黑。
就如要饮人血的魔王。
她浑然不觉,依偎着他。
他似要侧身,但是并未。
她就那样端端正正地靠在他的怀里。
沉默。
沉默了许久。
“大叔!你很暖和!”
他的那一张脸,甘甜再一次觉得自卑--久久地凝视,能让所有的女人感到一种刻骨铭心的留恋。
她坚信,其实,就算没有素女心经,这天下绝大多数女人,都肯跪着求他--无论是贞洁烈妇,还是荡女yín_wá--
女人,骨子里其实和男人一样好色。
他竟然看透她的心思。
既是天下绝大多数女人都无法拒绝,那她,为何?
为何?
“大叔,我不是女人!我只是天地之间的一缕幽魂。”
游魂?
幽魂?
这有什么区别?
她的身子更趋近他的怀抱,紧紧地贴着他滚烫而宽阔的胸膛。
他的身材丝毫也无愧于他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庞--坚韧,阔大,肩膀很宽,胸膛很阔,正是最好的黄金分割,体育运动员的那种倒三角的身材。
t台上的男模都远远不如。
所以,才如此的让人着迷--一见钟情,大家都是从外表开始的。
下意识地,他伸出手,想要拥抱,可是,到了中途,却停下来。
这时候,才察觉一种奇异的冷--这是他之前从未发现过的。
她的一身很冷很冷很冷,真的就像一个冰凉的木炭--所以,总是向着太阳的地方。
但是,太阳并未将她的灵魂晒干。
传说中,女鬼是不可以面对太阳的,不是么?
而她,热烈地奔向阳光的时候,影子那么长,那么长。
“大叔,你其实不必再防备我了,就为我破例一次,好不好?”
她的头顶着他的下巴。
发梢那么干净,就如这春日开得绚烂的打碗碗花。
再平凡的花,也是天生万物,天赋人权。
“我已经服用了你的‘合欢玉露丸’,这后果,我非常明白。我并不想死,所以,终其一生,必然对你效忠。这一点,你最清楚!”
他的笑容更加奇怪。
也因此,显得更是残酷无情。
沉默不是默认,而是拒绝。
“大叔,我知道,你不会答应!”
她站起来。
宽大的长袍子一直垂在地上,走路的时候,脚步大了,踩着了衣服的后摆。
“甘甜!”
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
“大叔,明日我就不向你告别了!大叔,再见!”
这一声‘再见’,提前说了!
她跟他说再见。
但是,并未回头看他的脸色。
他并未回答她。
冷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绝。
甘甜看不到,但是能想到。
她对他,其实已经非常熟悉了。
但是,并不了解。
纵然是朝夕相处一百年的人,也不敢说自己真正了解一个人。
无人处的时候,宽大的外袍才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