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之间,如梦似幻。
白痴也被这一场春梦给吓住了。
手也伸出去,抚摸在镜中人儿的面上,喃喃自语:“奇怪……真奇怪……”
琅邪王被她逗得笑起来,伸手拧了她的面颊:“奇怪什么?真是个小傻瓜……”
她靠在他怀里半晌,不看镜子了,又说一句:“你很暖和。”
琅邪王哈哈大笑,几乎从懂事起就开始使心机的人,第一次觉得如此无拘无束。
看来,聪明的人,要和白痴才能真正和谐相处。
他的声音温柔得出奇,将她的身子转一下,面向自己:“素女,你想干什么?”
她的眼珠子又大又黑又明亮,没有一丝水意,干净纯粹得如一块黑色的水晶。
他的鼻尖几乎碰触到她的鼻尖上,甚至她嘴里香甜的糕点的残余也一个劲地往他嘴里钻。
这时候,她变得很干净,比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还要干净。
琅邪王觉得嘴唇很干,嗓子也快要冒出烟来,舌尖一卷,舔在了她的唇上。
这一舔,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少女特有的那种体香扑鼻而来,嘴唇就像最最上等的玫瑰,柔软极了。
他一低头,就覆盖在了她的红唇上。
有好一会儿,她透不过气来,身子不停地乱扭,终于挣脱了他的亲吻。
她完全意识不到即将发生什么,脸侧着,贴着他的脸,就连她的心跳,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琅邪王生平女人无数,但从未有过如此奇怪的感觉,那是超脱情欲之外的一种怜惜的感觉——
小人儿就那么躺在地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双颊红得就像一只刚刚开始成熟的苹果。
她不懂。
一点也不懂得他将要干什么。
催花的辣手,软了下去。
他忽然不忍心,不知怎地,下不去手。
他低低头看她,眼里水雾迷蒙,从她清澈的眸子里几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就像一个纯洁的少年,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上战场之前的往事,那时候,太子还不是太子,兄弟还是兄弟,下雪的下午,就会一起到母后的宫殿里吃热乎乎的点心。
失神之间,听得素女的声音:“我……我割草……”
她想起什么,又要跳起来:“我要割草……割草……”
腰肢再一次被搂住,琅邪王将她拽住,转身就往外面走:“不许闹,不许挣扎,乖乖地跟着我,等一下就有好吃的……”
她吞了吞口水,在喉头很响亮地滑动了一下,乖乖地就跟他出去了。
门外,侍女通报:“王爷,你叫水红姑娘来,她已经等着了……”
水红?
是哪里来的路人甲?
是太子送来的犒劳的一众美女当中最最漂亮的一个,温柔秀美,吹拉弹唱都会,尤其是腰肢柔软,跳起舞来,如在掌心里旋转的赵飞燕。
之前,她是琅邪王最宠爱的一个。
甚至动过心思将她收为小妾。
琅邪王本是召她来侍宴陪酒的,但此时,他压根也没这想法了,挥挥手:“打发她一百俩银子,让她离开。。”
阳光如此明媚,白杨树绿得出奇,宽阔的广场上马匹俊朗,长长的鬃毛煽动,显得异常的华丽而可爱。
马的嘴里呼呼地散发出热气,琅邪王伸手拍了拍马的背,素女也学他的样子去拍拍马的背,可她刚一伸手,马忽然嘶鸣一声,她吓得后退一步,踩着自己的裙摆,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漂亮的衣服沾染了泥巴,她怯怯地匍匐着不敢起来。
琅邪王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拽起来,“素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额头都撞红了”。
“疼,好疼……”
“不疼,我给你吹一下……乎乎……乎乎……”
跟在后面的秦舞阳和周向海,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他们自六岁起就跟在琅邪王身边,这样的情况,可真是从来不曾见过。
别说是对普通玩物,就算是对他以前的王妃,他也从不曾有这样的好脸色。
琅邪王这是这么了?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怀疑琅邪王是不是变了一个人?
他怎么对一个女人如此有耐心了?
“走,素女,我教你骑马……”
“怎么骑?”
“上去吧,很简单……”
他亲自把素女扶上马背,耐心地示范了好几遍:“拉住马缰,坐稳……你看,就是这样,双腿夹住马肚子……这样……嗯……就是这样……我放手了……”
他一拍马屁股,马脱缰而出,素女惊叫起来:“救命……救命……”身子在马背上筛糠似的,跑出好远,终究拉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次,就连跟在后面的秦舞阳等人也完全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绝非刺客,她连骑马的基本要领都不会,坐姿,手势,神情,四肢的摆放……如果一个绝顶高手,能把自己伪装成这样,那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一干武夫,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演技派。
想是这一跤摔得极重,好半晌,素女才缓过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哭泣也是小孩子的样子,扑在地上,狗啃泥一般,弄得满头满脑都是泥土。
秦舞阳压低了声音:“王爷,这女子是个白痴?”
琅邪王哈哈大笑,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扛起来:“素女,不要哭了,回去我给你吃好吃的……”
她呜呜咽咽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又是蹭,又是磨,很快把他华贵的王爷袍服蹭得乌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