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宁则远醒来的时候,正好对着阳台外的湛蓝晴空。台风已经离境,天气很好。一夜无梦,平静又安宁,他的心情也很好,这会儿唇角忍不住噙着几分笑意。
“阿则,什么事这么高兴?”餐桌上,翁涵之好奇问他。
“没什么。”宁则远说。
有些高兴的事放在心里就好,否则,说出来会显得他蠢!
翁涵之没有继续再问,而是提到上周末的事,“听说上周六你从外地回来,直接带林烟母女俩去海边那套别墅玩了?”
翁涵之一直不赞成他和林烟,宁则远虽然不明白母亲抗拒的原因,但也没有打算隐瞒。微微挑了挑眉,他敛起嘴角的笑意,又换上往日那副沉峻淡漠的表情,轻轻淡淡回了一句:“嗯。”
对于翁涵之的态度,宁则远是不高兴的。
他第一段婚姻正是顾虑母亲的感受,所以才误打误撞跟林烟在一起。现在,母亲依然横加干涉,施加压力,希望他和小鱼在一起。外面那些传言满天飞,宁则远不是没有听到,他从来不屑于解释,更因为尊重翁涵之,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可宁则远忍下来,不代表他要按着翁涵之的意思做。
说起来,他其实也是一个极度固执与自我的人。
此时见宁则远眼底稍稍带了些不快,翁涵之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却仍是拿话劝他:“阿则,你那个脾气真的考虑清楚了?真能毫无芥蒂的接受珍珠?不介意她是……”
“妈!”
挺秀的长眉紧紧蹙起,眸色渐渐沉峻宛如孕育暴风雨的深海,宁则远不悦的打断她,冷着脸道:“妈,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不想听,林烟和珍珠也不会喜欢听。这是我的决定,不会再变。”
强势,压迫,他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却极少这样对翁涵之说话,翁涵之不由惊诧住。
察觉到自己态度的不妥,宁则远又说:“妈,我的事你不用太操心,我自己心里都有数。”
他心里有数……他心里能有什么数?
翁涵之很难受,她不敢想象如果宁则远知道林烟当年流产的事,会是什么样子,又会变成什么样。
只怕会痛苦自责死!
那道枷锁太沉重,这个傻子这辈子都没法安心的。
当初翁涵之得到消息时急得团团转,是林烟不让她告诉宁则远的。那个时候,林烟打定主意要走,不愿意再提流产的事,生生要与宁则远断掉一切关系。几番纠结考虑之下,翁涵之也就摁下这个秘密,偏偏那个傻子飞蛾扑火!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就真的完了……
——
早晨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宁则远的好心情。舒曼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他从昨天延续到今天的好心情,才算彻底毁了,毁的连点渣子都不剩,只恨不得掐死林烟!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亏他今天上午让秘书去订了个高级餐厅,特地挪开一堆工作,只为陪她吃顿饭!
还有更丢脸的!
刚刚秘书内线打进来,说:“宁董,嘉曼公司的……”
宁则远居然毫无察觉,一想到林烟在外面,他的心情便更加好了,以至于没有听完,就直接打断秘书的话,兴匆匆的说:“请她进来。”
所以,他不仅被林烟那通电话骗了,现在还要被秘书看笑话……
宁则远觉得自己真的能被林烟活活气死!
对着莫名其妙出现的舒曼,宁则远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沉峻,冷冽,连眼皮子都在努力掩饰燥怒的情绪。
“舒小姐,有事?”捏着舒曼的名片扫了一眼,他冷冷问道,语气格外不善。
眼前男人的气势太过骇人,像是六月里的惊雷,舒曼很明智的将林烟卖了:“宁先生,今天本来应该是我们公司林烟来拜访你的,结果不凑巧她刚好请假。”
“请假?”宁则远一时诧异。
可林烟昨天根本没有提起请假的事……宁则远微微挑眉,眸色微暗:“她什么事?”
舒曼说:“好像是家里的事,我给了她两天假。”
家里有事?
宁则远有点不高兴。他昨天特地送林烟上班,还与她通过电话,偏偏那人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提。
宁则远好生挫败。林烟从来只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他想知道,却根本没途径,他好像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
他到底要怎么样,林烟才愿意对他敞开心扉,哪怕一点点都好啊……
默默叹了一声,敛起神思,宁则远正好听到舒曼提到要还那笔买茶叶的钱。捻了捻眉心,他淡淡望过去,漂亮的长眸深邃幽暗。宁则远疏离的说:“这笔钱……不用舒小姐特地过来感谢。”
舒曼会意,她笑道:“好的,那我下次让林烟再来拜访。”
宁则远脸色沉峻的颔首,待人走后,他这才压着火给林烟打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似乎勉为其难的接起来。电话那头很吵,像是电视叽叽喳喳的声音,宁则远忍不住蹙眉:“你在哪儿?”他生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声音很冷。
林烟抬头,视线茫然的对上大巴放的车载碟片,她说:“我在车上。”
“去哪儿?”宁则远紧接着问。
这个问题林烟不想回答,咬了咬唇,她含糊其辞的说:“有事出去一趟。”
她不说地方,这让宁则远感觉更加不好!
“你干嘛骗我说今天中午过来?”他咄咄逼人的质问,根本没有留意自己话中的委屈。
林烟愣了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