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这种传承毕生技艺的奇才,叫薛老如何能不喜?如何能不泣?
“青子,还不快拜师!”唐国斌脑经转得最快,赶紧在徐青肩膀上擂了一拳。
徐青反倒有些发窘,这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还要跪下来磕头么?
薛老似看出了徐青的疑虑,抹了一把泪笑道:“乖徒儿,跪下磕头的俗礼就免了,快端杯茶给师傅喝一口去。”
“哦!”徐青左右扫视了一下,别说是茶了,连半滴水也没找到……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端来一盘子饮料,徐青拿起一瓶绿茶拧开盖递到了薛老面前,叫声:“师傅,您干脆就拿这个凑合一下得了。”
“哈哈哈!好,今天我薛红云就用这个凑合了,也算是开了喝饮料收徒的先河咯。”薛老心情大好,接过绿茶仰脖子灌了几口,一代玉雕大师就这样收下了关门弟子。
徐青向孟士诚使了个眼色,这厮忙掏出那张没捂热的支票放到了沙发上,既然薛老有规矩在先,以后鸡油黄料子雕出的物件都由关门弟子继承,这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了。
徐青拿起支票往薛老手里塞,低声道:“师傅,这钱您还是收回去。”
薛老双眼一瞪道:“给你的就收着,我可不想给人戳脊梁骨,说我占徒弟便宜。”
徐青拗不过只好收起了支票,心说,这老头真倔,大不了以后开出极品翡翠再拿来好好孝敬他!
瞧着一老一少吹胡子瞪的模样,薛国强笑道:“嫌钱多是吧,不如拿去捐给希望工程,到了江城这事我绝对支持。”
“不捐,这年头捐个款东抽西挪的,一百万捐出去能用上说不准就成了一百块了。”徐青对捐款充满怨念,记得以前上初中时在学校为灾区捐过一次款,他还掏了仅有的二十块捐出去,听说当时每班都捐了千来块。
一个学校怎么着也捐了几万块,结果事后徐青有一次在校办公室无意间发现了一封感谢信,里面写着感谢某某学校热心捐款五百元,落款地址赫然就是那次捐款的灾区,就连日期也相隔不到十天。
薛国强皱了皱眉道:“凡事都有两面,挪用善款的毕竟是个例。”
薛老瞪眼道:“问题是个例太多就成了通病,不少人都把善款当成了白啃的香窝窝,真能落到需要的人手里已经不剩几个钱了。”
这种事儿薛老也遇到过两回,以前热衷于慈善事业的他因此对捐款什么的意兴阑珊,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薛国强见师徒两怨念颇重,只有苦笑不语。
“乖徒儿,把你脖子上的挂件解下来给我瞧瞧?”薛老又惦记上了徒弟脖子上的子冈玉,这回徐青乖乖的解下来放到了他手中。
薛老一眼就看出这挂件出自陆子冈手笔,玉观音眉宇间透出一股悲天悯人的神韵,最让人称奇的是插在净瓶中杨柳梢头的叶子或卷或伸,各个角度表现出来宽窄亦有不同,小小一个观音挂件所用的技法心思绝不逊于任何一件子冈玉传世佳作。
光是这份严谨的态度就足以让陆子冈不负玉神之名,薛老也从这件观音像中找到一些了灵感,那块鸡油黄料子最宜雕琢成一尊踏云金佛,这个玉观音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祥和慈悲之意让他似有所悟,不知觉竟痴了。
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两位中年妇女进来通知众人入席,不过薛老沉浸在对观音像的欣赏中浑然不觉,徐青肚皮已经贴到了脊梁骨,上前猛不丁抽走了玉观音。
“师傅,吃饭了。”
这一声果然把薛老的神儿唤了回来,闪了徐青一眼,笑骂道:“臭小子,耳朵都快被你炸聋了!”
众人莞尔失笑,乖徒儿转眼又变成臭小子,这变化也未免来得太快了些吧?
有了薛老事前吩咐,这顿晚宴做得相当丰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了一桌子,吃得徐青险些把小舌头吞了下去。
人只要饿起来就算是再普通的食物也会变得格外好吃,更何况这一桌子菜本身滋味就相当不错,现在吃起来只能用美味佳肴来形容了。
薛老特意开了瓶六十年的茅台原浆,这酒可不便宜,入口有种不同于寻常茅台的黏稠感,香醇满口回味悠长,不愧是酒中极品。光徐青一人就喝了大半瓶下去,连自诩酒量过人的薛国强也只能自叹不如。
席间孟士诚谈起徐青一天内接连赌涨四次的辉煌战绩,让薛家父子唏嘘不已,一天纯赚四亿五千万,这样疯狂的吸金速度恐怕连世界首富也要自叹不如,当然最后所有人都将其归为他逆天的运气。
薛老抿了一口酒,脸上浮起一抹担忧之色,正色道:“青子,赌石这行当虽然眼光远不如运气重要,但其中风险极大,不少人就因为一次赌涨而沉迷在内,最终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正所谓小赌怡情,你年纪尚轻,千万不能太沉迷了。”
徐青心头一热,眼中露出一丝感动,点头道:“我记住了,谢谢师傅。”
薛老欣慰的笑了笑道:“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天赋,还有你以后也别叫什么师傅了,就叫老师吧。”
“好,叫老师也顺溜,不过我住在江城……”徐青欲言又止,眼神中现出一抹犹豫之色。
“没时间对吧?”薛老不紧不慢的说道:“最迟半个月后我就会去江城买套房子,到时候你小子每天至少抽出两小时去学雕物件,能做到么?”
“能,一定能做到。”徐青大喜过望,拍着胸脯保证,末了还端起酒杯说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