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亦不在胤禛面前说东道西去寻晦气,只是,自此后做事更加谨慎。
一日,年秋月正在院中侍弄花草,苏培盛寻了过来。他上前打了个千儿道:“年福晋吉祥!爷让福晋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去宫中给德妃娘娘请安!”
年秋月拿着铲子的手迟疑片刻后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苏培盛笑道:“奴才听说德妃娘娘抱恙,爷想着去给德妃娘娘请个安!”
年秋月忙丢下手中的小铲子,接过朝霞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笑道:“谢谢苏公公传信儿!只是……”年秋月本来想问问该带些什么东西去探病,临了又打住了话头!
只要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有什么难事儿?
苏培盛见年秋月欲言又止,笑着道:“年福晋没事的话,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年秋月笑了笑,心里佩服苏培盛的沉稳,怪不得他能够在胤禛面前得宠那么多年,还真是个进退有度的人!她还真要多向这些人学学!
年秋月令吴嬷嬷带着暮云在库房里找了些人参、鹿茸等贵重药材,在朝霞的服侍下换了身淡雅的衣服,带着两个丫鬟前往二门和胤禛他们汇合。
胤禛面色有些沉重,他望了望年秋月的装扮和准备的东西很是满意,冰冷的面颊上有了一丝笑容:“嗯!很好!”
年秋月心里一顿,不知他夸的是什么!是说自己准备的礼物好,还是说衣服穿得得体?
不等年秋月想清楚,乌拉那拉氏姗姗而来!
不愧是在宫中莫怕滚打多年的老手,今日她的穿着竟然比年秋月的还要素净。一套酱紫色的宫装,松松垮垮地穿在她本就不甚纤细的身上,显得她更加壮硕,仿佛比平时老了十岁。
胤禛睨了她一眼,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率先向外走去。
立时,有软轿前来接应,年秋月虚扶一把乌拉那拉氏,等她上了轿,自己才上了后面轿子。
几人到了大门口才换了马车缓缓向皇宫驶去!
马车上,暮云悄悄地把打探的消息告诉年秋月,本来李氏也做好了进宫的准备,只是临到进宫前,乌拉那拉氏又告知李氏,让她在府里好好照顾弘昀,免得再出状况。
年秋月冷笑,弘昀生病只不过是个幌子,是怕李氏不小心说出弘昀生病的事情吧!
暮云见年秋月脸色不好,知道她又想起了弘昀中毒那件事情,为了转移主子的注意力,嘻嘻笑道:“奴婢听说二爷就要成婚了,日子定在来年的三月十六呢!”
年秋月自然知道这个大喜的日子,她睨了一眼暮云笑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好稀罕你来告诉我!”
暮云讪讪道:“奴婢就是怕主子生气!”
霎时,年秋月眼中雾气云绕,幸亏身边还有几个体己人,不然,她还真不知在这茫茫的异世中如何度日!
她拉起暮云手道:“好了,我和你说笑呢!早就不生气了!”
暮云露出洁白的贝齿,开心地笑了!
如果自己还在年府该有多好啊!至少不会日夜提防,二哥成婚后,还有古秀兰这个知己在身边陪伴自己,日子也不会这样难熬!
年秋月叹了口气,伸手撩开车帘子,看着乌拉那拉氏和胤禛坐的马车在前面十几步开外左右摇晃着,隐隐可以看见二人泾渭分明的身影!
看来,二人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她放下车帘子,心里似乎好受了许多!
十月的京城已经银装素裹,白茫茫的大地似是一片琉璃世界。
永和宫里,德妃一身桃红撒花旗装,颀长的脖颈上围着雪白的貂毛围脖,着实雍容华贵。虽然面色有些倦怠,神情萎靡不振,但是给人一种柔弱的美丽。
年秋月估计她病情并不是十分厉害!
年秋月和胤禛、乌拉那拉氏分别给她行礼后,胤禛让人把他们备好的礼物放在大殿里。德妃扫了眼几箱子礼物,这才抬起眼皮睨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来了,坐吧!”
胤禛毕恭毕敬地立在德妃的身边,垂着眼帘道:“额娘可好些了?难受不?”
德妃闭着眼睛道:“就是有些疲乏!无大碍!”淡淡的语气如千年的寒冰般令人窒息!胤禛不觉噎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夏嬷嬷连忙道:“四爷坐着说话吧!主子这几日一直精神不济,赖怠说话!”胤禛感激地望着夏嬷嬷露出个难堪的微笑!
年秋月心里亦很难过,亲生母亲如此不待见胤禛,旁人看着就觉得过意不去,更不用说他自己了!
一时间,殿内的人都闭口不言,气氛压抑,只听得炉子上沸腾的水咕嘟咕嘟地翻滚着,仿佛胤禛此时的心境,年秋月心里堵得慌,紧紧地攥住了双手!
俄尔,小太监尖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大殿:“德妃娘娘,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来看您了!”
德妃陡然睁开眼睛,刚刚还萎靡的神情霎时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她无需人扶着猛地坐起来,满面含笑道:“快快请进来!”语气中的宠溺愉悦和刚刚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胤禛的脸色更加难堪,本来就僵硬的面颊越发地冷硬起来!年秋月睃了他一眼,只见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茶杯,指节发白,他低垂着眼帘,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年秋月知道他内心的难受和伤痛。
年秋月很想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但是理智让她牢牢地站定在乌拉那拉氏的身旁,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