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二奶奶,只听她一边磕头还一边哽咽着说道:“母亲恕罪,都是媳妇不懂事,惹恼了母亲。”
“母亲恕罪,母亲恕罪,”到了最后,她声音都嘶哑了,似乎只能简单地重复着母亲恕罪这四个字。
而此时安阳侯夫人跟没了魂儿一般,就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谢明岚又是磕头又是求饶,这会又偷瞄谢明岚的丫鬟,已是瞧见她肿的跟猪头一般的脸颊。
这,这,就连周嬷嬷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大户人家后宅阴私多,婆婆磋磨儿媳妇的真是比比皆是,可是把儿媳妇折磨成这样的,要是传了出去,合家可都是没了脸面。
因此她立即便走到安阳侯夫人跟前,轻扯了下她的衣袖,低低急道:“夫人还是赶紧让二奶奶起身吧,二奶奶这一头撞的可真够严重的。”
可安阳侯夫人这会回过神来,觉得面前的谢明岚就是个怪胎,简直是太可怕了。她想尖叫着告诉所有人,她就只打了她一巴掌而已,其他的巴掌都是她自己扇的自己。
可是这会她一抬头看着对面,那些丫鬟正好就站在门口,各个都瞧着跪在地上的谢明岚,脸上皆是不忍之情。
好在周嬷嬷不愧是安阳侯夫人身边得力人儿,这会叫了安阳侯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的名字,急急吩咐:“二奶奶大抵是发了魔症,你们赶紧将二奶奶扶起来,再让人派顶轿子过来,先送二奶奶回院子。”
此时两个丫鬟过来,一左一右地托扶起谢明岚。这会谢明岚也是力竭,只仰着头靠在左边丫鬟身上,而她右边手腕的袖子正好就往上带了些出来,露出手腕上包扎着的白色纱布。
待谢明岚被抬上轿子,她身边的丫鬟安宁便立即扶着轿子边缘,一边走一边嚎啕大哭,旁边的婆子显然是想叫她住嘴。可是这会任她们怎么教训,安宁依旧哭的伤心。
成洙是在外应酬的时候,被家中下人找到回去了。而此时谢明岚也派出身边的陪房回去,就算谢家再不认她这个出嫁女,可只要她一日姓谢,不管是爹还是萧氏都得管着她。
谢明岚忍耐了这么久,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她陪房之中有个姓刘的娘子,夫家是姓郑的,当初她夫家是作为谢明岚的陪房跟着过来的。这几年,谢明岚早就收服了这个刘娘子,这会她相公亲自赶着车,她坐在驴车里头直奔着谢家就去了。
“太太,你要给我们二奶奶做主啊,我们二奶奶马上就要没了命啊,”刘娘子被领到萧氏的院子门口,就立即跪在门口就开始哭嚎。
许绎心此时就坐在萧氏的右下首,而对面则是坐着萧熙。她们今个正好来陪萧氏用晚膳,谁知就撞上这一幕了。
“你出去同她说,若真是成二奶奶让她回来的,有话只管进来说,若是还这般在门口哭哭嚷嚷地,立马就打出去,”萧氏没说话,如今开始学着管家的许绎心立即出声道。
她身后的半夏领了命,便直接出去,看着刘娘子就将这话说了一遍。不过刘娘子早得了谢明岚的命令,一定要在萧氏院子里头哀嚎,她那样的人最是要脸面了。只要她这么嚎,最后萧氏肯定不会不管她的事情。
结果刘娘子不听半夏的话,还在哭冤,半夏一挥手,身后几个强健的婆子就上前,正要一左一右地将她往外面拖。
刘娘子一见这架势,知道今个这招是不管用了,立马就闭嘴,可怜巴巴地又说:“还请姑娘再进去通传一声吧,实在是事情惊急万分。要是再见不着太太,我家二奶奶只怕真的要没命了。”
等刘娘子进了正堂,就瞧见坐着的三位貌美女人,坐在上首的年纪最大,但是容貌丝毫未因岁月而枯萎,反而她身上雍容温婉的气质,让谁都无法直视她,生怕唐突了这位贵夫人。
至于下首的两位,右下首的女人额头圆润饱满,下巴纤细尖巧,油然是最完美毫无瑕疵的鹅蛋脸儿,一双眸子清润如水,此时盈盈地看着刘娘子,只是眼眉微蹙,似乎很是不喜她方才的无礼。
刘娘子以前是在庄子上伺候的,后来一家人做了谢明岚的陪房,一时真是鸡犬升天。如今再见过这般贵气端丽的贵夫人们,吓得竟是舌头都伸不直了。
萧氏是肯定不愿再管谢明岚之事,可又象谢明岚说的那般,只要她姓谢一日,谢家就没办法真正地不管她。就算平日里再淡漠,可如今她在夫家受了委屈,娘家就必须派人出来主持公道。
萧熙也是坚决厌恶谢明岚的,所以同谢明岚接触最少,而在谢家女眷中身份又最是尊贵的许绎心就成了处理这事的完美对象。
她原以为是这个刘娘子说的言过其实,可当她瞧见谢明岚肿得跟猪头一般地脸,额头上一大片青紫,手腕上包扎着的白纱布,一时也惊得说不出话。
安阳侯府也算是簪缨世家了,怎么敢这般对待媳妇。
谢明岚此时歪靠在床上,看着许绎心也只是自嘲一笑,一副看破红尘生死的模样,她只淡淡说道:“这会倒是吓着嫂子了,都是我没用,把这日子过成这样。”
许绎心也是知道这位小姑子,从前在谢家的事迹,因此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可这会见她这凄惨的模样,还真的说不出什么风凉话了。
“我如今也不敢求父亲为我主持公道,我只想着请嫂子回去替我和父亲说一声,明岚不敢奢求在回谢家,和离后我会出家为尼,再不踏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