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晨报》统计出来的结果漫说旁人不信,便是唐天豪、江芷兰,乃至整个报社的员工都是不怎么敢信的,可事实却又实实在在地摆在了众人面前,让他们不得不信。
二十六万份的销量,近十一万份的读者回信,不敢说后无来者,但也绝对是前无古人的。唐天豪虽然对《明朝那些事儿》很看好,可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引起如此热烈的反响。可这种现象之所以能出现,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不曾断绝,史书在文化领域,或者说国民心中一直有着崇高的地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古人常说“开卷有益,读史明智。”“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关公月夜读《春秋》,李密牛角挂《汉书》。本朝太祖更是精研《二十四史》,其中尤为擅长《资治通鉴》。
王侯将相喜好读史书,在意自己留在青史中的位置评价,普通的市民百姓其实也是有读史书需求的。虽然这个世界华夏人们的国学素养高于前世,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二十四史》还是太过深奥枯燥。而当代的历史类学者写出的历史读物同样沉闷刻板,读之索然寡味,望之令人生厌。
市民百姓只能去关注一些野史戏说,看看一些胡编乱造的历史类电视剧作为寄托。可就在这个时候,《明朝那些事儿》出现了,它以一种朴实无华的语言向读者娓娓道出明朝三百多年的历史故事、人物。其中原本在历史中陌生、模糊的历史人物在书中一个个变得鲜活起来。为普通的市民百姓解读历史中的另一面,让历史变成一部活生生的生活故事。
这让普通的市民百姓如何不兴奋,我们也可以看史书了,不再是那些道听途说的稗官野史,不再是那些不着边际的历史戏说,而是一部史料源于《明史》和《明实录》的正史通俗读物。
可这却让一些历史类学者出离的愤怒了,一个刚刚高一的学生,写了一部白话言情部白话武侠的通俗文学作家,在他们眼里最多不过是个卖文为生的破落书生,竟然也敢大言不惭地妄谈历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燕京早报》头版头条刊登了国内著名历史学者,燕京大学魏晋南北朝史学研究中心研究员,华夏魏晋南北朝史学会副会长冯玄清的评论员文章。
按说一个是讲明朝的事儿,一个是研究魏晋南北朝历史的,就是出头也轮不到他。可老头实在是太郁闷了,年轻的时候专业方向没选好,不幸研究了魏晋南北朝历史。这段历史在华夏史学中是属于冷门的,简单的说就是官方不重视,民间不关注,高考中不考,就连前世网络少有人写这段。但这些都罢了,最主要的是前段时间老头新书签售的时间跟张铎撞了车,本来估计大概能来两百人的签售现场只来了二三十名读者,实在让雄心勃勃的冯玄清挨了不小的打击。
再者说,自古文人多相轻,哪怕孟南星是著名历史学者,老头要是瞧着不顺眼也会说两句怪话。现在他不过是个高中生,骂他还是抬举他呢!
抱着这种心理,冯玄清在《燕京早报》上引经据典,洋洋洒洒近千言,痛批孟南星的《明朝那些事儿》结构松散,语言直白,文笔轻浮,主观臆断。而《松江晨报》伪造数据,哗众取宠,实乃跳梁小丑行径。
《京城晚报》则刊登该报文体娱乐版块主编的评论员文章说:“《明朝那些事儿》并不是严谨史学著作,带有作者的个人观点和偏好,有些细节处理的很主观。历史形象不等于历史真相,不能当做史实去看。而《松江晨报》的读者调查表回复数实在令人惊讶地难以置信,我只能说这家小报为了造成轰动,已经到了无视读者智商与常识的地步,却恰恰暴露了他们的愚蠢……。”
《楚天日报》刊登了楚天大学历史系教授,华夏明清史学会研究员郑世恩的文章:“《明朝那些事儿》不是历史教科书,而作者也只是一个普通三流白话,还在读书的高中生。书中个人色彩比较浓厚,提出的一些历史观点也不是很严谨。这本书仅适合作为有一定历史观的成年人在茶余饭后的消遣读物,而不适合大众尤其是青少年阅读。《明朝那些事儿》因为带有演义彩色,所以读者不一定能看懂从而产生误解,并且书上一些不太严谨的观点会读者对历史产生模糊的判断。
至于《松江晨报》所说的近十一万份的读者回信,并不是没有可能,可当中有多少好评那就只有《松江晨报》自己知道了,也许这正是他们只刊登回复数,却不肯报道具体的调查结果的原因……。”
此外像《南方新晚报》、《东南都市报》等都纷纷撰稿表示怀疑。张铎的大本营《东北晚报》只是客观的不带任何感**彩地评论了一下《明朝那些事儿》,对于近十一万份读者回信的事只字不提,显然是害怕得罪那些文化名流,史学大家。而《松江人民日报》则未发表任何评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松江晨报》报社内,唐天豪看着一份份讨伐的报纸,看着那些大有来头的学者们对《明朝那些事儿》的质疑和批判,心中即喜且忧。欢喜的是《明朝那些事儿》不负众望,让报社的发行量暴涨,使得这家已经摇摇欲坠的小报社不仅稳住了局面,而且振兴有望。二十多天前报社里还人心浮动,多数员工心生去意。正所谓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那时真的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