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九哥,十哥都到了,嘿嘿,小弟来迟了一步,八哥莫怪。”
今儿个工部发生了如此大事,要聚议的,自然不止是三爷一方,八爷等人自然也得好生商议一下对策才成,这不,一下了班,八、九、十三位都在刑部公干的阿哥们自是相携着便到了八爷府上,唯有在兵部帮办的老十四却是到得晚了些,天都已是黑透了,老十四这才姗姗来迟,嬉皮笑脸地招呼了一声,便即大大咧咧地挤在了老十的边上,一撩衣袍的下摆,重重地坐了下来。
“十四弟来得正好,我等先前正议着工部之事,且不知十四弟可有甚想法么?”
八爷等人先前方才用过膳,其实也刚开议没多会,赶巧老十四就到了,八爷自是乐得先听听老十四那头可有些甚新消息。
“八哥,小弟哪有甚想法,嘿,左右不过就是弘晴那小子受压不过,这是要闹着反弹了,得,明儿个早朝一准有热闹看了,‘李不倒’对上了‘官场屠夫’,还真不知谁能笑到最后,小弟可是打算看回热闹的。”
老十四鬼精鬼灵得很,尽管心中其实早有定见,却绝不肯说将出来,而是嘻嘻哈哈地乱扯了一通。
“十四弟休要胡诌,那小厮歪门邪道多得是,既敢挑在此时发作,那一准会有后手,倘若真将李安溪挑翻了去,却不是耍的。”
这一听老十四如此说法,八爷立马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但却并未多言,倒是九爷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埋汰了老十四一句道。
“哈,九哥这话说得对,那小混球就一滚刀肉,这会儿指不定又在琢磨着啥阴招,依咱看来,‘李不倒’此番怕是要有难了,能不能再不倒,却是难说得很。”
十爷显见是在弘晴手下吃亏吃得多了,已然学聪明了许多,一口便咬死弘晴此举绝非突兀的莽撞,而是有预谋的行事。
“李安溪不能倒,若不然,工部落入那小厮手中事小,无人能制衡其却是事大,八哥,小弟以为我等此番须得力挺李安溪才是,还请八哥早做决断。”
九爷乃是精明人,一语便道破了麻烦之所在,强烈建议八爷插手其事。
“不错,九哥所言甚是,那小混球一旦无人能制,后患怕是不小,须得尽早将此獠打压下去才好!”
十爷素来痛恨弘晴,自是恨不得一把将弘晴彻底击倒在地,此际一听九爷如此说法,自不会有丝毫的含糊,猛地一拍几子,面色狰狞地便吼了一嗓子。
“八哥,小弟亦是此意,此子头角峥嵘,断不可令其再有出头之日,我等出手势在必行,只是还须得摸清其路数,方好有个万全之把握,若是一不小心坠入其彀中,那……”
老十四这些年来与弘晴打过的交道最多,也最清楚弘晴的能耐与手腕,尽管同样赞同出手打压,可心里头却是不怎么衬底,这便出言谨慎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诸位弟弟所言皆有理,我等确不能坐视李安溪平白受那小儿之侮辱,终归须得襄助一二才是,只是说到朝议,却须得谨慎,不知诸位弟弟对此可有甚良策否?”
八爷对弘晴早已是恨之入骨了的,若是可能,当真恨不得一刀子将弘晴剁成两截,方才能消解心中之恨意,当然了,想归想,做却又是另一回事儿,毕竟弘晴一向以来的强横与勇悍可不是说笑的,纵使是八爷,对其也有着十分的忌惮之心,此际尽管已是同意了众弟弟们的打压之策,可对于该如何打压,却是无太多的底气可言。
“唉,这有甚难的,其既然敢当众与李不倒争吵,大失朝廷体面,光此一条,便足以参其一个大过,断可令其吃不了兜着走!”
老十性子糙,城府远不及哥几个来得深,压根儿就不曾深想,急吼吼地便嚷嚷了起来。
“十哥此议不妥,那厮既是敢跟‘李不倒’闹,想必是有底气在的,唔,九哥,您门下那姓武的奴才手脚可干净否,千万别屁股底下一摊屎,若不然,我等这本章一上,闹不好就落入那小混球的彀中去了。”
老十四到底心眼多,算计也快,旁人都还在思忖之际,他已是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
“这……,应该还成罢,没听说那小子有甚不法之勾当的,要不这就将武求全叫了来,哥几个细细问了去?”
一听老十四这般说法,九爷可就有些晕乎了,还真就不敢轻易替其门下奴才打包票的。
“嗨,问个毬啊,武求全那小子在京兆府时就不怎么地道,也就是会做人罢了,属那等刀切豆腐两面光的货色,派不上甚大用场,此番‘李不倒’将其推了出来,明显就是一大败笔来着,得,这回好了,我等便是想帮都不好帮了。”
老十跟武求全可是熟得很,自是清楚武求全是怎样一个人,压根儿就连问都懒得去问,一口便道破了武求全的几个全都有些傻了眼,竟是半晌都无人再有开口的兴致。
“先生,您看此事该当如何应对方好?”
八爷默默地盘算了片刻,始终找不到甚稳妥的法子,再一看诸位弟弟也尽皆成了哑巴,没奈何,只好将问题抛给了沉默不语的陆纯彦。
“必须帮,李安溪不能倒!”
面对着诸位阿哥炯然的目光之凝视,陆纯彦没半点的含糊,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
“这……,计将安出?”
一听陆纯彦说得如此肯定,八爷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先发制人!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