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叔,您这就不知道了,唉,小侄费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探明了案情,这都将将要审出幕后之主使了,偏偏那刑部尚书齐世武却硬是不让审了去,说是此事干系重大,非得有皇玛法旨意不可,还说不经三司会审,此案便不能有个结果,弄得小侄也没了办法,只得半途而废,唉,小侄自四十三年入朝以来,还从未弄出过半拉子的差使,这不是恶心人么?”
弘晴苦笑着摇了摇头,絮絮叨叨地埋汰了齐世武一番,说得倒是琐碎,可偏偏就是没说案情内里究竟该是怎个光景,毫无疑问,还是在卖着关子。
“哼,齐世武就一狗奴才,安敢无礼若此,爷断饶其不得!只是这案子……”
老十四才不关心弘晴到底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不过么,弘晴既已是抱怨到了这个份上,不管怎么地,老十四都得先安抚一下弘晴的情绪,也就跟着愤愤地痛骂了齐世武几句,而后话锋一转,又绕回到了案子本身上。
“不好说啊,此案小侄倒是审出了注水地宫的主使人是穆春阿那浑球,诸般证据俱在,实也容不得其狡辩的,只是其为何如此行事,就非小侄可以臆想了的,或许再多审审,便可揪出背后之主使者也说不定,可若是换了人,那就不好说了,唉,偏生小侄这病来得不是时候,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弘晴倒是没太多的隐瞒,简单地将案情介绍了一番,又着重指出了此案有着落入太子手中之可能。
“嗯,那倒也是,真要是叫小人作祟了去,须不是好耍的。”
老十四的消息虽是灵通,可也就大体知晓了案情而已,对个中细节却不是很清楚,此际听得弘晴这般说法,心里头当即便计较了起来,一时间还真有些矛盾不已的,一方面希望九爷、十爷受些挫折,他也好出面整顿大局,可另一方面又怕太子趁机做大,万一要是太子胡乱审了此案,借此机会重整威风,未见得便不能趁机稳固住朝局,如此一来,老十四想要入主东宫的希望自不免渺茫了去,这等后果可不是老十四所乐见之局面。
“谁说不是呢,唉,小侄自打回了京,这心就始终疼着,痛彻心扉啊,唉,万一要是被无耻小人得逞了去,江山社稷怕是危殆矣!”
老十四脸上的挣扎之色一出,弘晴立马便猜到了其之心理变化,暗笑之余,也没忘了火上浇油一把。
“晴哥儿说得好,此事确不能等闲视之,当彻查到底才是!”
老十四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心中虽有所挣扎,可到了底儿还是能算得清账目的,在他看来,太子必须倒台,否则的话,诸般算计全都是一场空,至于如何从八爷手中争夺到主导权么,倒是可以再行计议,没旁的,八爷是早已失去了帝心之人,他是不可能再有丝毫进东宫之机会了的,而九爷、十爷么,也都不是太子的料,在他们这个小集团里,真还有上位之机会的就属他老十四无疑,甭管八爷是真心推举还是别有机心,只要能借势登了青云,回头再收拾诸般弟兄们却也不算太难之事,一念及此,十四爷的决心也就下了。